閱會｜《駱駝祥子》：通往夢想的階梯

文 | 林毅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在鎮上讀高中。春日的一個週末，在書店裡意外發現《駱駝祥子》這本書。我上小學生時，曾看過這部電影，祥子在暴風驟雨拉車的畫面，深深烙進我的腦海裡，不時映現在我的眼前。偶遇此書，就像是久別的朋友，我用一週的生活費把她捧回學校。

18歲的祥子背井離鄉，懷揣夢想來到京城賺錢謀生。憑著鄉下人的勤勞和堅韌，他用3年的時間省吃儉用，終於買了一輛屬於自己的人力車。但當時中國軍閥混戰的社會環境，不容許他有絲毫的個人幻想。偵探敲詐、虎妞難產，祥子連糟生活的打擊，讓他開始遊戲人生，墮落為城市垃圾，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我18歲那年，高考名落孫山。和祥子一樣，我也來到城裡打工。一個從山溝裡走出來的少年，面對著花花世界，我學工友們留長髮、叼菸捲、穿喇叭褲，當起了“城裡人”。工作之餘看電影、逛舞廳、唱卡拉OK，還自認為是瀟灑人生。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多，我鍾情的文學愛好和人生追求，隨著天上的白雲消失在無邊無際的空中，內心十分迷茫和痛苦。

一個雨天，我從床底下摸出那本有些潮溼的《駱駝祥子》，讀著讀著，祥子那呆若木雞、失魂落魄為人送殯的身影在我眼前晃盪，彷彿在向我招手，嚇出我一身冷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到樓下，任雨水澆灌。就像三九天穿著短袖，醍醐灌頂，猛然間醒悟。祥子自暴自棄、苟延殘喘混日子就是當時我的寫照。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是自暴自棄還是奮發圖強，必須做一個了斷。

這時，廠門口正好貼了一張夜大招生簡章，這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於是，我來到舊車市場，花60元買了一輛二手腳踏車。剪掉長髮穿上工裝，廠院裡多了一個渴望知識的身影。我的這一舉動，引來了曾經一起玩耍工友們的嘲笑：這不就是一個傻子嗎？一個打工仔不當官不當將，拿什麼文憑讀什麼書？我沒有被他們的閒言所迷惑，不想當第二個祥子。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一定要走下去！“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髮，讓它牽引你的夢……”我騎著單車，哼唱著這首歌，一個追夢人的身影，在我眼前飛奔，也給自己打氣！

迎朝陽，送晚霞。工廠上班，夜校學習，成了我生活的全部。6年的時光裡，我先後自學了40多門課程，前3年順利拿到高教自學的專科文憑，後3年又成功取得了本科文憑。上夜大，讓我養成了讀書看報的好習慣。看書多了，也有了動筆的念頭。於是就偷偷給報刊媒體投稿，開始都是杳無音訊。我沒有氣餒，反覆哼唱《追夢人》這首歌。現如今，在省城各大報刊媒體，時不時地能看到我的散文、隨筆、時評之類的小文，圓了自己一個文學夢。

《駱駝祥子》這本書，在我迷茫的青蔥歲月裡，給了我勇氣和力量，讓我明白了生命的意義，成為通往夢想的階梯，引領我前進的方向。 （圖片選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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