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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丨王傑平:時間閒筆(二章)

由 上游新聞 發表于 遊戲2022-11-29

簡介那時河水清澈,茂盛的水草隨流水搖曳,河裡生長著鯽、鯉、草和紅尾、馬口、鰟鮍、烏棒、黃臘丁、大嘴鰱等魚種,只要去釣,每每都有魚獲

狗跑五公里會累嗎

夜雨丨王傑平:時間閒筆(二章)

時間閒筆

(二章)

王傑平

獨處

我好熱鬧,但不放過獨處。

週末,午後,重慶西苑小區,愛琴大道,梧桐樹長勢良好,兩片被風吹在一起的落葉,看似偶然,卻契合某個高於塵埃的愛情。

一婦人穿件起球的睡衣,牽只狗從我身邊走過,她沒睡醒的樣子和有點外八的步形,讓我想到一篇小說中大海盜的小老婆,無所事事的她,雖不惹事生非,但總感覺有不對的地方。

好在我可以隨即上得二樓,在一家名為“雅君”的茶室坐下來,開一款雲南朋友寄來的茶。茶很好,是傳說中的“曼松”,產於西雙版納廣袤的熱帶雨林自然保護區。

當下節奏快,少有時間不做事。除與朋友小聚外,就想找個地方清靜。簡單說,貓獨一處,不想江湖恩怨等大問題,要的就是“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的隨意。

我常去喝茶的另兩處地方,就是同在西苑小區的“茶相宜”和“甌瑞”茶舍了。這兩家比鄰,與“雅君”上二樓相比,它們都是臨街躍層,可選坐位餘地大,但我偏好臨街靠窗,但不全然,尤其是冬天,我喜歡店家放在門外的小茶臺,坐在那裡,啜口茶後,交織的內熱外涼,像體驗兩個季節。

喜歡的不止這些,比如奔跑的小孩,慵懶的行人,遊走的商販,爬過茶臺的兩三隻螞蟻……

總之,凡市井煙火之氣,於我都覺甚好。

再有就是雨天,這是輕鬆愉悅到極致,也是自我出神入化的巔峰時刻:那麼多的雨從天空中摔下,未聽見一滴喊痛,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

這也應了“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的老話。

我是喜歡米蘭·昆德拉的,他的《生活在別處》、《為了告別的聚會》等是我青春的閱讀記憶;再有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哲學思想和詩性特質,給我影響較大。

原以為他最早進入中國讀者視野是80年代中期,後查閱資料,早在上世紀70年代初,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布拉格之春: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紀實》一書中,就以較大篇幅介紹了米蘭·昆德拉及其小說《玩笑》。

那可正是文革期間,現在想來,當時的出版應該承受了很大風險,曾為記者和編輯的我,必須向有膽略和氣質的前輩表達敬意。

非必要,我不願跑遠消遣,因為出行就得有準備,路上還會堵車,進出城會花去很多時間。如此太累,不值當。當然,我也是有活動半徑的,以家或單位為中心,三平方公里最好。

不願跑遠而樂在小區周邊,還因為離單位近,有什麼事可以秒回;偶爾也會花絮乍現,突然閃進的濟人、萬俊、建洪、房子等哥們兄弟,又樂呵呵圍坐一桌,端杯品茗,自是一番快活。

從這個層面講,我到底是個熱鬧人。

除茶室外,我也會去小區的湖邊“神遊”,曾望著被風吹開的水面,生出了“漣漪是經典的唱片”意象。這地本名叫“五一水庫”,但多數人喜歡把它稱湖。

這與我家鄉南充,水域面積55。68平方千米、蓄水量13億立方米,可控灌10多個縣市區208萬畝良田、受益2千多萬人口的升鍾湖相比,這裡就是個“水塘”而已。

不管怎樣,這個“湖”給我記憶是有的,5。12地震當晚,我帶著恰在當天滿週歲的孩子去搭過帳篷。

那裡還有好看的蝴蝶、幾隻肥碩的野貓,不知名的鳥,也有很多釣魚人,他們無論春夏秋冬,都堅守在這裡,或換餌,或起竿,樂得個自在。

獨處於我,不是與孤獨相處,是自己至簡的清歡;獨處於我,不是揹負沉重,是給自己的鬆綁,耕耘一片慵懶而又詩意的土壤;獨處於我,沒有“君子獨處守正,不撓眾枉”的境界,是我偶爾為之,是卸力,讓時間沉寂、鬆弛下來,像個麵糰,自己揉捏著自己。

突然想到那個穿起球睡衣的婦人,要不要告訴她:小區不是她家客廳,真要任性外出,江湖最經典的爆款,仍是戴斗笠、著蓑衣。

這個週末,把自己交給一把好壺,再一杯一杯地倒出澄若黃金的茶湯,濃郁交給回望,恬淡擁入當下,未來如同老生茶,在每一杯的去澀中,迎來返青。

獨處是自己和自己乾杯。

野釣

野釣魚獲雖少,且多有“空軍”傍身,但就是喜歡。

從我10多歲跟鄰居李哥學習釣魚,迄今已有N年釣齡。這個有意思,我就像參加革命很早,卻一直沒有進步的老同志,我的釣魚級別,基本上還處在“科員”層級。

關鍵我這個老“科員”,還不屑人工飼養的塘釣,非得前行在難度極高的野釣路上不可。

所謂野釣,是指在野外的天然溝渠、河流、湖泊、水庫等地釣魚,魚獲難度遠大於人工投餌的魚塘或專業的魚池釣場。

身旁的釣友很多,層級高低的都有,其中有好塘釣的,也有像我痴迷野釣的。我有一同事,曾在自然水域釣獲一尾近20斤重的鱤魚,被我們親切地稱為“渝一竿”。

“渝一竿”是“雙料”釣者,既野釣,也玩塘釣。受他和周圍釣友影響,我也專門去塘釣過;再有就是和朋友們在農家樂玩耍時,自己忍不住手癢,順便去甩上幾竿。但不管環境還是魚獲,終究不如野釣安逸。

現在時興很多釣法,如臺釣、路亞和飛蠅等。前者起於臺灣,後兩種源於歐美,近幾年在中國內地普及。在這些釣法中,尤以路亞因釣者反覆拋竿與回線的操作,加之不停地沿岸尋找標點,被人稱作“水上高爾夫”。

我是偏好傳統釣的,就是小鉤細線,掛蚯蚓或用苞谷面搓團沉底的那種。簡單說,此釣法最大的好處是天然餌料,不會汙染河道,加之鉤小,也無倒刺,對滑口的魚沒有傷害。

野釣,我是認真的,同時對自己有嚴格的要求,即“三不三要”:不在禁漁期垂釣、不在有安全隱患的地方釣、不使用對魚有傷害的串鉤釣;要保護周遭環境、要心態平和、要在第一時間放流個體小或誤釣的珍稀魚種。

為野釣,我去過很多地方。重慶境內的長壽湖、黎香湖、龍水湖以及重慶境外四川南部的升鍾湖、八爾湖和西昌邛海、廬山西海等地都去過,最遠還到過馬六甲海峽,感受了一次海釣的魅力。升鍾湖是當地政府開放的野釣勝地,也是我去得最多的地方。

除上述野釣在大型水面外,我還常到小河邊去尋找感覺。小河於我是特別的存在,給我有太多兒時的記憶,因而格外喜歡。

虹溪河水清凌凌,百里水道向嘉陵。在我老家南充市西充縣,有一條流經城內的虹溪河,小學時我常沿著虹溪河兩岸甩竿,尤其是夏天,整個暑假幾乎都在河邊跑,人曬得像條“烏棒”。

那時河水清澈,茂盛的水草隨流水搖曳,河裡生長著鯽、鯉、草和紅尾、馬口、鰟鮍、烏棒、黃臘丁、大嘴鰱等魚種,只要去釣,每每都有魚獲。

印象最深的是夏天光著上身釣小白條,魚餌就用身後菜地“包包白”上生長的蟲子,小白條喜歡追著它吃,常是釣上一條,不用換餌,直接再甩竿。累了困了,幾個小孩把褲頭一脫,往河裡一撲騰,又是愉快的一天。

可惜後來河水汙染嚴重,魚蝦絕跡;再後來歷經整治,河水返清,雖沒有兒時的那個原味,但不斷向好的生態令我欣喜。

與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相比,野釣於我最大的魅力,就是隨意打整自己的那份安逸。

首先是環境好,有詩意。無論水庫湖泊還是野塘小河,都有較為原始的況味。特別是野釣小河,兩岸的竹林在半空中篷起,整個河道尤顯靜謐,時不時一朵野花或一片樹葉,在我的“七星漂”前隨微風徘徊,然後沿著河水低落遠去。

再有心生期待。就是在有眾多魚種的地方,不確定下一竿的魚獲是什麼,這種感覺很舒服,像一場未知的神秘約會。

另就是強身健體。野釣場所,幾乎都在遠離市區的地方,就是駕車停於岸邊,為選釣點,也多有爬坡上坎的時候。這對常坐辦公室的我,能有時間行走在山水間,活動筋骨,呼吸新鮮空氣,自是奢侈了。

也正因此,魚獲就不重要了,要的就是嚮往自然的篤定。

(作者系重慶市新聞媒體作協副主席,現供職於某媒體)

編輯:羅雨欣

責編:陳泰湧

稽核:王 成

Tags:野釣就是獨處喜歡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