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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馬蜂、山毛蟄辣子蟄之痛

由 韓冷石 發表于 遊戲2021-10-15

簡介於是,俺就將本應丟棄的蜜蜂肚子放到唇邊,想用嘴把扯落在肚子裡的蜜袋吸出來,於是就被蟄了——他大大忽視了蜜蜂頑強的生命力和持久的毒性,就在他將蜜蜂油黃的肚腹放到唇邊的霎那間,蜜蜂尾巴上帶倒刺的毒針毫不客氣地迅速插進了他肥厚溼潤、嬌嫩如花的嘴唇

黃蜂的毒針是什麼樣的

山馬蜂、山毛蟄辣子總讓人防不勝防——老牛山上原始灌木叢生,常常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山馬蜂、山毛蟄辣子蟄之痛

扁平小巧的山馬蜂窩、翠綠色的山毛蟄辣子就隱藏其間——山馬蜂渾身淡黃色、體型嬌小似大螞蟻,卻野性毒性十足,攻擊力非常強,蟄人鑽心似的疼——一個袖珍如被粉紅色花瓣包裹其中、還沾有花粉的小蓮蓬的草灰色山馬蜂窩,掛在一根纖細的刺槐樹枝上。

這是一個初建的蜂窩,上面只有兩隻山馬蜂在忙碌。雖說位置很隱蔽,卻被我幸運地發現了——山馬蜂雖然近在咫尺,攻擊性又強,但只要你不惹它,它一般也不會主動攻擊人——我悄悄地偏過臉,右腳踩住一塊薄石板,想從其右側繞過去,卻想不到處於陡坡的石板下是松滑的碎石子,我頓時右半身懸空傾斜,在危急時刻伸手抓住了旁邊一棵擀餅杖粗的刺槐樹。

在抓到的同時,我就後悔了,但一切都已太遲,我清楚地看到那兩隻山馬蜂已憤怒地起飛,在我縮身藏頭的時候,一線尖銳的疼痛像根鋼針飛速地從頭頂正中貫穿了我的身體——我疼得大哭大喊大叫,此時,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分散緩解巨痛——如果是在村裡,俺大俺娘或者鄰居肯定會領著我找正哺育小孩的婦女討要奶水,抹在被蟄的地方消腫止痛——俺村好多人用過這方法,真的很管用!

——天降中雨,我戴著席甲子,站在黑山門口的榆樹下,看比我大一歲的韓濤穿著軍用雨衣,穩穩地站在距我七八米遠的一棵花椒樹旁,邊長長地拉著彈弓,邊不時用自信自豪的眼神瞄我一眼……

當他不慌不忙地瞄準碗大的馬蜂窩打了一下後,也不看馬蜂窩,而是低頭又從口袋裡慢慢取了一粒石子,準備下一次射擊——他算定馬蜂不敢也無法衝過他和它們之間的“雨障”——它們的翅膀如被雨水打溼,只能像螞蟻一樣,在溼漉漉的地上爬行,很快走上不歸路。可他萬萬也沒料到,受到無辜傷害而極度憤怒的紅眼馬蜂在發出駭人的“嗡嗡”聲的同時,竟然立馬就有幾隻馬蜂冒著九死一生、有去無回的風險,勇敢地徑直向韓濤雨衣下的臉發起了攻擊——正洋洋自得的韓濤當發現像黃澄澄的子彈一樣的馬蜂飛臨時,已無法逃遁、隱藏、遮擋,被馬蜂纖細、堅硬、紫黑的毒針深深插進皮肉並注入乳白色毒液……韓濤“嗷”地一聲轉身向我奔來,邊跑邊用雙手亂劃拉。

韓濤的臉一共被蟄了三下,三處均像剛點上了硃砂……只十來分鐘,他的右眼的上眼皮像被注入了一大針管雞蛋清,已腫得連一根硬挺的“杜洛克”黑豬背上的鬃毛也很難插進去;上下唇腫脹前突像極了“杜洛克”豬的嘴。

誰家有奶呢?他娘一手牽著他,一手扎晃著像一隻斷翅的老母雞。她也是急糊塗了,大兒媳剛生完孫子才兩個月,奶水正旺,真是“騎驢找驢”——由於韓濤在家排行老五,上面還有兩個哥、兩個姐,所以在他十三四歲時,大哥已是二十五六歲、結婚生子的年紀——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或之前,在俺高架子大隊,兄弟姐妹成群、老兄少弟、大姐小妺的家庭佔了很大的比例。

一一抹完奶後,韓濤撅著嘴剛走出大嫂家的大門,正碰上比我小兩歲的新會。韓濤用左眼看到新會的嘴唇也腫得跟豬嘴似的,他雖然臉上餘痛未消,依然腫得發亮,卻還是強忍著調動起臉上所有能調動的肌肉,笑了,笑得一抽一抽的。

新會在我的詢問下,說:今天不是下雨嗎,俺看到家門口紫色的地丁花上落了好幾只被雨水打溼翅膀的野蜜蜂。於是,俺戴著席甲子用手指捏住一隻,將蜜蜂的腹部和胸部分離——以往分開後,就會有一個高粱粒大的晶亮透明的水滴狀的小蜜袋掛在胸部分離處。然後,將蜜蜂外露的小蜜袋放到唇邊,用上下嘴唇將蜜袋輕輕抿進嘴裡——可這次扯開後,沒看到小蜜袋。於是,俺就將本應丟棄的蜜蜂肚子放到唇邊,想用嘴把扯落在肚子裡的蜜袋吸出來,於是就被蟄了——

他大大忽視了蜜蜂頑強的生命力和持久的毒性,就在他將蜜蜂油黃的肚腹放到唇邊的霎那間,蜜蜂尾巴上帶倒刺的毒針毫不客氣地迅速插進了他肥厚溼潤、嬌嫩如花的嘴唇中間,並將所有毒液一股腦地注了進去——

至此,應該說我是非常幸運的,在吃過多次甘甜長久、芳香濃郁的野蜂蜜後,卻未被其蟄過一次,所以野蜜蜂用她們的生命,給我平淡如水的童年留下的都是寶貴的甜蜜回憶,而無一絲痛苦。

以我的瞭解,俺大隊因各種原因,被各類毒蟲以各種方式蟄傷的不下百人,最慘的當屬王金席——俺哥不知為何給他起了一個外號:拉席。拉席比俺哥還大一歲,從我記事起他就不知為何患上了讓老中醫——三先生——也束手無策的面板病——牛皮癬,像牛皮一樣結實頑固的面板病。

他在我被山馬蜂蟄的前一年,拎著提籃正在老牛山上摘酸棗子的拉席,從西邊的山崗向東邊的土坡橫跨時,經歷了跟我相似的“腳底一滑”,伸手拉住了一棵小腿粗的家棗樹——在老牛山上除了叢生的低矮酸棗樹外,還生長了數百棵家棗樹——在他搖動棗樹時,也同時驚擾了樹上一窩山馬蜂——這是一個年歲久長、築有三層、馬蜂眾多的馬蜂窩。

此時,日光白亮,氣溫高熱,正是馬蜂活性、毒性最強的時候——馬蜂爭先恐後的密集進攻,讓拉席所有裸露的地方無一倖免,甚至有的馬蜂因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下毒針,就迫不及待地隔著他的月白色的確良上衣和深灰色滌卡褲子,深深蟄進他粗糙、斑駁卻同樣遍佈敏感末梢神經的面板上,並紛紛注入了黏稠清亮的毒液——

我看到平躺在地排車的拉席,身體僵直,臉上遍佈紅點,似“出疹子”一樣,我看著都感覺疼,而他卻面帶微笑——是超脫、平靜、安然的笑。聽錢明合說:拉席因中毒太深太重,已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人事不省,必須趕緊送到周營醫院搶救,不然——

三天後,拉席頑強的生命力和精旺的體力,讓他又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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