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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農民心中的“新麥子面”極其珍貴,為什麼

由 夜聽風雨李布衣 發表于 遊戲2021-10-11

簡介張嬸後來抱著老二的遺體哭得昏天黑地:老二呀,我苦命的老二呀,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去交公購糧啊,娃啊,媽對不起你啊,沒有讓你吃到今年的新麥子面啊,媽媽還準備給你擀麵條,蒸白饃,可惜你吃不到了

粉的來源是怎麼來的

現在的90後,00後一定不知道“新麥子面”這個梗,更不會知道八十年代的“新麥子面”有多珍貴。

『一』

我是一名70後,現在的生活,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都不容置疑非常豐富,但是我依然懷念80年代,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那個回味無窮的年代,那個感觸頗深的年代。

那個年代,每天早上,總被廣播吵醒,“啊——牡丹,百花叢中最鮮豔……”,還有“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這兩首歌陪伴著我的小學時光,我們每個小夥伴更是對這兩首歌朗朗上口,唱的無憂無慮,心花怒放。

還有讓我大開眼界的香港影視劇,比如『上海灘』,『霍元甲』,『射鵰英雄傳』,讓少年的我,每天盼望早點天黑,天黑以後可以在鄉政府大院看這些錄影,那種如痴如醉,那種興奮,那種樂開懷,讓我經常回味無窮。

除了這些,還有一種,“

新麥子面

”的味道讓我多年以來,更加念念不忘,日益濃烈。

八十年代,農民心中的“新麥子面”極其珍貴,為什麼

『二』

那一年,麥收季節,陰雨綿綿,鄰居張叔眼看自己家的小麥再不收,就會長芽,憂心忡忡。

終於等到天氣晴朗,地裡還是泥濘,連忙叫上家人收麥。

經過打麥子,晾曬,終於把小麥收進屋子。

這天,張叔對張嬸說:趁麥子現在乾透,明天和老二去交公糧,要是放幾天,又遇下雨,麥子回潮,再去交公購糧,糧站工作人員就驗收不上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張叔揹著一百八十斤麥子,張家老二才十三歲,揹著七十斤麥子,父子二人打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出發了。

走之前,張嬸對老二說:

老二,你和你爸快去快回,我去磨面,你們晚上回來,我給你們擀新麥子面面條。

老二歡快的答應了一聲,並且嚥了一口口水。

糧站距離我們那裡有二十公里,揹著糧食,父子倆需要三個多小時,那個時候交公糧非常不容易,天不亮就出發,很少有貨車,全靠徒步,還有就是糧站工作人員的鐵面無私,驗收糧食非常嚴格,糧食太潮不要,長芽不要,爛了不要,有癟子,死麥子不要,雜質太多,沒有收拾乾淨不要。

走到半路,來了一輛拖拉機,拖拉機載著一些糧食和幾個人。張叔可憐兒子,就求拖拉機司機把兒子捎一段,司機說車太滿了,帶上不安全,但是張叔苦苦哀求。

司機拗不過,就帶上張叔家老二。

走到半路,拖拉機翻了,唯獨把老二壓死了。

張嬸後來抱著老二的遺體哭得昏天黑地:

老二呀,我苦命的老二呀,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去交公購糧啊,娃啊,媽對不起你啊,沒有讓你吃到今年的新麥子面啊,媽媽還準備給你擀麵條,蒸白饃,可惜你吃不到了……

大家聽了,無不掉下眼淚。

不久,本村一個老人去世,葬禮那天,鄰居都說:這老頭子有福,死之前吃了幾次今年的新麥子面,沒有白活。

八十年代,農民心中的“新麥子面”極其珍貴,為什麼

『三』

新麥子面,在那個年代不但是豐收的象徵,而且對於孩子或者任何人,在麥子收穫的那幾天,可以敞開肚皮吃白白的麵條,雪白的饅頭,同樣,對於老人,享受了新麥子面的口福,又增壽了一年,可喜可賀。

八十年代,農村剛好責任田到戶,農民視農田如命,農民可以自己做主,想種什麼就種什麼,人勤地不懶。只要勤快,給地多施肥,勤除草,地裡就長出綠油油的莊稼,就可以吃飽肚皮。

那個時候,種得糧食作物都是傳統品種,糧食產量不高。

每年給國家交了公糧,剩下的糧食也不多了。而且每家還有嘞進褲腰帶攢糧食的習慣,所謂“

家有萬斤糧,災年不用慌”

。所以,每年小麥收穫後的那幾天,是老家的村民闊氣的幾天。

磨面的時候,有頭茬麵粉,二茬麵粉,三茬麵粉。頭茬面雪白,二茬和三茬面就黑了,村民們恨不得把麥麩全部磨成麵粉。

在麥收後的幾天,母親會用頭茬面擀麵條,磨點豆漿,用漿水點成豆花,把擀好的麵條下進鍋裡,幾個翻滾,麥的清香鋪滿整個屋子。

再準備點小菜,醃個黃瓜,或者紅辣椒、青花椒、蒜、鹽在石罐裡搗碎,澆上菜籽油,一碟麻辣可口的辣子醬就做好了。

盛上一碗麵條,麵條裹上辣子醬,呼嚕嚕大口朵頤,那種味道真帶勁。肚子吃得鼓鼓的。

如果母親開恩,在剁些肥豬肉,包成包子,咬一口包子,油順著嘴巴流,手上沾點肥油,咂一下手指,就那個時候,總是感嘆:

這味道真是絕了,人生的最高境界應該也不過如此,如果那天,天天如此,此生足矣!

就那幾天,村民都抹著肚皮,放著響屁,都互相問:

吃新麥子面了沒有?

八十年代,農民心中的“新麥子面”極其珍貴,為什麼

『四』

以後的日子,新麥子面更多的在鼻翼靠著回憶留香。

剩下的日子,吃混合面,麥面混和玉米麵蒸饅頭,擀麵條,麵條,饅頭都黑黑的,更多的是吃玉米麵。

而白花花的麵條或者饅頭,只有等來了客人,或者過節才能享用。

每年冬季,母親總會醃兩大缸酸菜,而我上學,吃的最多的乾糧就是,玉米麵混合酸菜烙的餅子。平時在家吃的稀飯,是在酸菜裡面找米粒。我經常挑食不想吃,父親就說:

應該讓你回到五八九(1958/1959)年,那幾年,有麥麩吃就不錯了!

有時候我偶爾會說:媽,我想吃白麵饅頭。

母親總會說:好,下一個禮拜給你蒸白麵饅頭。

『五』

新麥子面,白麵饅頭在那個年代成了父母噱頭。

母親經常給我說:如果你這次期末能進前三名,我連續三天給你蒸白麵饅頭。

而在麥收的季節,小小的我,甚至才八九歲,也加入收麥。

只要一放學,放下書包,隨便吃點東西,拿上鐮刀,就上坡割麥子,地裡的悶熱順著褲腿湧來,頭頂火辣辣的太陽,還有麥茬把兩隻腿刺的傷痕累累,揮汗如雨,依然快活著,因為父母說:

加油,收了麥子,跟你擀新麥子面面條,管飽!

麥子割了以後,捆起來,就往回家背麥子,三捆背不起,背兩捆,摔一跤,麥子壓在身上爬不起來,仍然不叫苦不叫累。

收回家後,最累的是打麥子,那個時候沒有脫粒機,全靠人工用連枷拍打麥子。

為了能快點吃上“新麥子面”,我興奮又攢勁,連枷把把手掌心磨了好幾個血泡依然不在乎,汗流浹背,汗水浸溼了衣服,搭在鐵絲上晾曬,幹了以後成了盔甲,上面一層灰濛濛的幹鹽巴。

幾天後,辛苦勞動終於有了回報,終於酣暢淋漓的吃上了“新麥子面”的麵條,一個字“爽”!

我的童年和少年,累並快樂著!

八十年代,農民心中的“新麥子面”極其珍貴,為什麼

『六』

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現在新麥子面已經不是什麼稀奇,我小時候最不愛吃的野菜,玉米麵,有麥麩的粗纖維麵粉成了餐桌的新寵。

但是,再好的麵粉也吃不出那個味,那個有嚼頭,有麥青香的味道。

我的父親,八十歲了,經常站在荒蕪的地頭,看著長滿野草的莊稼地,一邊拔著野草,一邊感嘆:

以前,土地是金疙瘩,大家惜地如命,現在,人人都害怕種地;以前,種地養活一家老小,現在種地,除了糧食便宜,其他什麼都貴,只能喝西北風!

我聽了,鼻翼又飄浮起新麥子面的麥清香,又回憶起大快朵頤,猛啃饅頭的那個情景,還有風吹金黃色的麥浪,揮汗如雨的麥收季節!

回味過去,只為珍惜現在!

如今的我,不管飯菜味道如何,盛多少,吃多少,深感糧食來之不易。

而我的父親,更是把愛惜糧食做到極致,馬路上有幾粒玉米,一定要彎腰拾起來裝進兜裡。經常吃剩飯剩菜,怎麼說也不聽,而他經常唸叨的口頭禪是: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Tags:麥子麵條老二張叔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