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遊戲

中國歷史紀年體之晉朝-公元272年

由 月白君468 發表于 遊戲2021-08-16

簡介”晉平南將軍羊祜還鎮,以為孟獻營武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耍,開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奪吳人之資,石城以西,盡為晉有

服事華髮是什麼意思

晉武帝、吳孫皓紀元

(公元272年)晉泰始八年 吳鳳凰元年

春正

,晉帝司馬炎遣婁侯何楨持節為監軍,討匈奴單于劉猛,累破之。楨素有志略,以猛眾兇悍,非少兵所制,乃潛誘猛左部督李恪殺猛,於是匈奴震服,積

不敢復反。

晉徐州刺史胡奮以功累遷徵南將軍、假節、都督荊州諸軍事,遷護軍,加散騎常侍。奮家世將門,晚乃好學,有刀筆之用,所在有聲績,居邊特有威惠。

癸亥,晉帝耕於藉田。

晉司徒石苞奏:“州郡農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遣掾屬循行,皆當均其土宜,舉其殿最,然後黜陟焉。”詔曰:“農殖者,為政之本,有國之大務也。雖欲安時興化,不先富而教之,其道無由。而至今四海多事,軍國用廣,加承征伐之後,屢有水旱之事,倉庫不充,百姓無積。古道稼穡樹藝,司徒掌之。今雖登論道,然經國立政,惟時所急,故陶唐之世,稷官為重。今司徒位當其任,乃心王事,有毀家紓國,乾乾匪躬之志。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將委事任成,垂拱仰辦。若宜有所循行者,其增置掾屬十人,聽取王官更練事業者。”苞在位稱為忠勤,帝每委任焉。

乙亥,晉禁雕文綺組非法之物。

晉太宰、安平王司馬孚雖見尊寵,不以為榮,常有憂色。臨終,遺令曰:“有魏貞士河內溫縣司馬孚,字叔達,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終始若一,當以素棺單槨,斂以時服。”

壬辰,司馬孚薨,時

九十三。晉帝於太極東堂舉哀三日,詔曰:“王勳德超世,尊寵無二,期頤在位,朕之所倚。庶永百齡,諮仰訓導,奄忽殂隕,哀慕感切。其以東園溫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緋練百匹、絹布各五百匹、錢百萬,谷千斛以供喪事。諸所施行,皆依漢東平獻王蒼故事。”其家遵孚遣旨,所給器物,一不施用。帝再臨喪,親拜盡哀。及葬,又幸都亭,望柩而拜,哀動左右。給鑾輅輕車,介士虎賁百人,吉凶導從二千餘人,前後鼓吹,配饗太廟。九子:司馬邕、司馬望、司馬輔、司馬翼、司馬晃、司馬瑰、司馬珪、司馬衡、司馬景。

司馬邕字子魁。初為世子,拜步兵校尉、侍中。先孚卒,追贈輔國將軍,諡曰貞。邕子司馬崇為世孫。

司馬翼字子世,少歷顯位,官至虎賁中郎將。晉帝未受禪而卒,以兄司馬邕之支子司馬承為嗣,封南宮縣王。

辛卯,晉冊拜賈充女賈南風為太子妃。賈南風,小名旹,妒忌多權詐,太子司馬衷畏而惑之,嬪御罕有進幸者。

晉帝詔內外群官舉任邊郡者各三人。故尚書盧欽以平北將軍王乂子王衍初好論從橫之術,舉為遼東太守。衍不就,於是口不論世事,唯雅詠玄虛而已。

王衍嘗因宴集,為族人所怒,舉樏擲其面。衍初無言,引王導共載而去。然心不能平,在車中攬鏡自照,謂導曰:“爾看吾目光乃在牛背上矣。”父卒於北平,送故甚厚,為親識之所借貸,因以舍之。數

之間,家資罄盡,出就洛城西田園而居焉。後為太子舍人,還尚書郎。出補元城令,終日清談,而縣務亦理。入為中庶子、黃門侍郎。

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莊》,立論以為:“天地萬物皆以無為本。無也者,開物成務,無往不存者也。陰陽恃以化生,萬物恃以成形,賢者恃以成德,不肖恃以免身。故無之為用,無爵而貴矣。”王衍甚重之。惟裴頠以為非,著論以譏之,而衍處之自若。衍既有盛才美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貢。兼聲名藉甚,傾動當世。妙善玄言,唯談《老》《莊》為事。每捉玉柄麈尾,與手同色。義理有所不安,隨即改更,世號“口中雌黃。”朝野翕然,謂之“一世龍門”矣。累居顯職,後進之士,莫不景慕放效。選舉登朝,皆以為稱首。矜高浮誕,遂成風俗焉。衍嘗喪幼子,山簡吊之。衍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於此!”衍曰:“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於情。然則情之所鍾,正在我輩。”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王衍妻郭氏,賈后之親,藉中宮之勢,剛愎貪戾,聚斂無厭,好乾預人事,衍患之而不能禁。時有鄉人幽州刺史李陽,京師大俠也,郭氏素憚也。衍謂郭曰:“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陽亦謂不可。”郭氏為之小損。衍疾郭之貪鄙,故口未嘗言錢。郭欲試之,令婢以錢繞床,使不得行。衍晨起見錢,謂婢曰:“舉阿堵物卻!”其措意如此。

晉帝與右將軍皇甫陶論事,陶與帝爭言,散騎常侍鄭徵表請罪之。帝曰:“讜言謇諤,所望於左右也。人主常以阿媚為患,豈以爭臣為損哉!徵越職妄奏,豈朕之意。”遂免徵官。

夏四

,晉置後將軍,以備四軍。

河南尹庾純既與任愷共舉賈充西鎮關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後至,充謂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旦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嚐有伍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將何言也!”純因發怒曰:“賈充!天下兇兇,由爾一人。”充曰:“充輔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兇兇?”純曰:“高貴鄉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純,中護軍羊琇、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充慚怒,上表解職。純懼,上河南尹、關內侯印綬,上表自劾曰:“司空公賈充請諸卿校並及臣。臣不自量,飲酒過多。醉亂行酒,重酌於公,公不肯飲,言語往來,公遂訶臣父老不歸供養,卿為無天地。臣不服罪自引,而更忿怒,厲聲名公,臨時喧饒,遂至荒越。禮,‘八十

制’,誠以衰老之

,變難無常也。臣不惟生育之恩,求養老父,而懷祿貪榮,烏鳥之不若。充為三公,論道興化,以教義責臣,是也。而以枉錯直,居下犯上,醉酒迷荒,昏亂儀度。臣得以凡才,擢授顯任。《易》戒濡首,《論》誨酒困,而臣聞義不服,過言盈庭,黷幔臺司,違犯憲度,不可以訓。請臺免臣官,廷尉結罪,大鴻臚削爵土。敕身不謹,伏須罪誅。”御史中丞孔恂劾純,請免官。晉帝詔曰:“先王崇尊卑之禮,明貴賤之序,著溫克之德,記沈酗之禍,所以光宣道化,示人軌儀也。昔廣漢陵慢宰相,獲犯上之刑;灌夫託醉肆忿,致誅斃之罪。純以凡才,備位卿尹,不惟謙敬之節,不忌覆車之戒,陵上無禮,悖言自口,宜加顯黜,以肅朝倫。”遂免純官。

又以純父老不求供養,使據禮典正其臧否。太傅何曾、太尉荀顗、驃騎將軍齊王司馬攸議曰:“凡斷正臧否,宜先稽之禮、律。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新令亦如之。按純父

八十一,兄弟六人,三人在家,不廢侍養。純不求供養,其於禮、律未有違也。司空公以純備位卿尹,望其有加於人。而純荒醉,肆其忿怒。臣以為純不遠布孝至之行,而近習常人之失,應在譏貶。”司徒石苞議:“純榮官忘親,惡聞格言,不忠不孝,宜除名削爵土。”司徒西曹掾劉斌議以為:“敦敘風俗,以人倫為先;人倫之教,以忠孝為主。忠故不忘其君,孝故不忘其親。若孝必專心於色養,則明君不得而臣;忠必不顧其親,則父母不得而子也。是以為臣者,必以義斷其恩;為子也,必以情割其義。在朝則從君之命,在家則隨父之制。然後君父兩濟,忠孝各序。純兄峻以父老求歸,峻若得歸,純無不歸之勢;峻不得歸,純無得歸之理。純雖自聞,同不見聽。近遼東太守孫和、廣漢太守鄧良皆有老母,良無兄弟,授之遠郡,辛苦自歸,皆不見聽。且純近為京尹,父在界內,時得自啟定省,獨於禮法外處其貶黜,斌愚以為非理也。禮,

八十,一子不從政。純有二弟在家,不為違禮。又令,

九十,乃聽悉歸。今純父實未九十,不為犯令。罵辱宰相,宜加放斥,以明國典。聖恩愷悌,示加貶退,臣愚無所清議。”河南功曹史龐札等表曰:

臣郡前尹關內侯純,醉酒失常,《戊申詔書》既免尹官,以父篤老不求供養,下五府依禮典正其臧否。臣謹按三王養老之制,八十,一子不從政;九十,其家不從政,斯誠使人無闕孝養之道,為臣不違在公之節也。先王制禮垂訓,莫尚於周。當其時也,姬公留周,伯禽之魯,孝子不匱,典禮無愆。今公府議,七十時制,八十

制,欲以駁奪從政之限,削除爵土。是為公旦立法,還自越之,魯侯為子,即為罰首也。石奮期頤,四子列郡。近太宰獻王諸子,亦有籓外。古今同符,忠孝並濟。

臣聞悔吝之疵,君子有之。尹性少飲多,遂至沈醉。尹醒聞知,悼恨前失,執謙引罪,深自奏劾,求入重法。今公府不原所由,而謂傲很,是為重罪過醉之言,而沒迷復之義也。臣聞父子天性,愛由自然,君臣之交,出自義合,而求忠臣必於孝子。是以先王立禮,敬同於父,原始要終,齊於所生,如此猶患人臣罕能致身。今公府議雲,禮律雖有常限,至於疾病歸養,不奪其志。如此則為禮禁正直,而陷人以詐,違越王制,開其殆原。尹少履清苦,事親色養,歷職內外,公廉無私,此陛下之所以屢發明詔,而尹之所以仍見擢授也。尹行己也恭,率下也敬,先眾後己,實是宿心。一旦由醉,責以暴慢。按奏狀不忠不孝,群公建議削除爵土,此愚臣所以自悲自悼,拊心泣血也。

按今父母

過八十,聽令其子不給限外職,誠以得有歸來之緣。今尹居在郡內,前每表屢蒙定省。尹昆弟六人,三人在家,孝養不廢。兄侍中峻,家之嫡長,往比自表,求歸供養,詔喻不聽。國體法同,兄弟無異,而虛責尹不求供養如斯,臣懼長假飾之名,而損忠誠之實也。夫禮者,所以經國家,定社稷也。故陶唐之隆,順考古典;周成之美,率由舊章。伏惟陛下聖德欽明,敦禮崇教,疇諮四嶽,以詳典制。尹以犯違受黜,而所由者醉。公以教義見責,而所因者忿。積忿以立義,由醉以得罪,禮律不復為斷,文致欲以成法。是以愚臣敢冒死亡之誅,而恥不伸於盛明之世。惟蒙哀察。

晉帝復下詔曰:“自中世以來,多為貴重順意,賤者生情,故令釋之、定國得揚名於前世。今議責庾純,不惟溫克,醉酒沈湎,此責人以齊聖也。疑賈公亦醉,若其不醉,終不於百客之中責以不去官供養也。大晉依聖人典禮,制臣子出處之宜,若有八十,皆當歸養,亦不獨純也。古人云:‘由醉之言,俾出童羖。’明不責醉,恐失度也。所以免純者,當為將來之醉戒耳。齊王、劉掾議當矣。”復以純為國子祭酒,加散騎常侍。

晉後將軍荀眅於朝會中奏庾純以前坐不孝免黜,不宜升進。侍中甄德進曰:“孝以顯親為大,祿養為榮。詔赦純前愆,擢為近侍,兼掌教官,此純召不俟駕之日。而後將軍眅敢以私議貶奪公論,抗言矯情,誣罔朝廷,宜加貶黜。”眅坐免官。初,眅與純俱為大將軍所闢,眅整麗車服,純率素而已,眅以為愧恨。至是,毀純。眅既免黜,純更以此愧之,亟往慰勉之,時人稱純通恕。

散騎常侍庾純後遷侍中,以父憂去官。起為御史中丞。子庾旉字允臧,少有清節,歷位博士。

侍中任愷素有識鑑,加以在公勤恪,甚得朝野稱譽。而賈充朋黨又諷有司奏愷與立進令劉友交關。事下尚書,愷對不伏。尚書杜友、廷尉劉良並忠公士也,知愷為充所抑,欲申理之,故遲留而未斷,以是愷及友、良皆免官。愷既失職,乃縱酒耽樂,極滋味以自奉養。初,何劭以公子奢侈,每食必盡四方珍饌,愷乃逾之,一食萬錢,猶雲無可下箸處。愷時因朝請,帝或慰諭之,愷初無復言,惟泣而已。後起為太僕,轉太常。

晉汶山白馬胡恣縱,掠諸種。益州刺史皇甫晏表出討之。別駕從事王紹等固諫,不從。典學從事蜀郡何旅諫曰:“昔周宣王六

北伐者,獫狁孔熾,憂及諸夏故也。今胡夷相殘,戎虜之常,未為大患;而盛夏出軍,水潦將降,必有疾疫。宜須秋冬,圖之未晚。”晏不聽,遂西行。軍城比人,麂入營中,軍佔以為不祥,晏不悟。胡康水子燒香言軍出必敗,晏以為沮眾,斬之。

,益州軍至都安,屯觀阪上。何旅復諫曰:“今所安營地名觀阪上,自上觀下,反上之象,其徵不吉。昔漢祖悟柏人以免難,岑彭惡彭亡而不去,遂陷於禍。宜移營他所。”皇甫晏不納其言。夜,所將中州兵蔡雄、宣班、張儀等以汶山道險,心畏胡之強,晏愎諫干時,眾庶所怨,遂引牙門張弘、督張衡等反,殺晏。眾夜亂,不知所為。惟兵曹從事犍為楊倉彎弓力戰,射百餘發,且詈雄;眾擊之,矢盡見殺。從事廣漢王紹亦赴之死。初,晏未出,蜀中傳相告曰:“井中有人。”學士靳普言:“客星入東井,東井、益州之分野,憂刺客耳。又有猛風,是逆風。其日《觀》卦用事,若軍西行,護觀阪門,人向天井,益可慮也。”故旅勤諫雲。卒如其言。弘等遂誣表晏欲率己共反,故殺之,傳首京師,求以免罪。其眾抄掠百姓。

廣漢主簿李毅白太守王浚曰:“皇甫侯起自諸生,位極方州,又當何求?且廣漢與成都密邇,而統梁州者,衿益州之領,須防若今日也。益州有禍,乃此郡之憂。加張弘小豎,眾所不與,宜時赴討。”浚欲先上後行,毅曰:“大夫出疆,苟利社稷,專之為賢,何況殺主賊!急,當不拘常宜。”浚從之。而晏主簿蜀郡何攀以母喪在家,聞亂,釋縗絰詣洛,訴晏忠孝,而弘等惡逆,事得分明。

何攀,字惠興,蜀郡郫人也。李毅,字允剛,廣漢郪人也。祖父朝,字偉南,州別駕從事。父旦,字欽宗,光祿郎中、主事。毅少散達,不治素檢。

二十餘,乃詣郡文學受業,通《詩》、《禮》訓詁,為學主事。廣漢太守王浚臨學講試,問祭酒姬豔曰:“學中有可成進幾百人?”豔對曰:“可有百人。”浚怒曰:“童冠八百,而成者百人,教少何為?”毅對曰:“如豔之言,明府之教,盛於孔氏,不為少也。”浚奇之,命為主簿。

王浚嘗夢得三口刀,雲人以禾益之,手持不得,以問郡丞與掾吏,莫能知。主簿李毅對曰:“吉祥也。三刀者‘州’字;而‘益’之禾,持不得,‘禾’旁‘失’者‘秩’字。明府秩當至益州。”浚笑曰:“如卿言,當相以為秀才。”

,詔書以王浚為益州刺史,加輕車將軍。王浚發兵與牙門滿泰等共討張弘,斬之,夷三族。益州平。王浚以勳封關內侯。李毅復為州主簿、別駕,舉秀才。浚闢何攀為別駕。

王浚,字士治,弘農湖人也。家世二千石。浚博墳典,美姿貌,不修名行,不為鄉曲所稱。晚乃變節,疏通亮達,恢廓有大志。嘗起宅,開門前路廣數十步。人或謂之何太過,浚曰:“吾欲使容長戟幡旗。”眾鹹笑之,浚曰:“陳勝有言,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州郡闢河東從事。守令有不廉潔者,皆望風自引而去。刺史燕國徐邈有女才淑,擇夫未嫁。邈乃大會佐吏,令女於內觀之。女指浚告母,邈遂妻之。後參徵南軍事,羊祜深知待之。祜兄子暨白祜:“浚為人志太,奢侈不節,不可專任,宜有以裁之。”祜曰:“浚有大才,將欲濟其所欲,必可用也。”轉車騎從事中郎,識者謂祜可謂能舉善焉。除巴郡太守。郡邊吳境,兵士苦役,生男多不養。浚乃嚴其科條,寬其徭課,其產育者皆與休復,所全活者數千人。轉廣漢太守,垂惠佈政,百姓賴之。

壬辰,晉國大赦。

丙申,晉帝詔復隴右四郡遇寇害者田租。

秋七

,晉車騎將軍賈充為司空,侍中、尚書令、領兵如故。

晉衛將軍羊祜加車騎將軍,開府如三司之儀。祜上表固讓曰:“臣伏聞恩詔,拔臣使同臺司。臣自出身以來,適十數

,受任外內,每極顯重之任。常以智力不可頓進,恩寵不可久謬,夙夜戰悚,以榮為憂。臣聞古人之言,德未為人所服而受高爵,則使才臣不進;功未為人所歸而荷厚祿,則使勞臣不勸。今臣身託外戚,事連運會,誡在過寵,不患見遺。而猥降發中之詔,加非次之榮。臣有何功可以堪之,何心可以安之。身辱高位,傾覆尋至,願守先人弊廬,豈可得哉!違命誠忤天威,曲從即復若此。蓋聞古人申於見知,大臣之節,不可則止。臣雖小人,敢緣所蒙,念存斯義。今天下自服化以來,方漸八

,雖側席求賢,不遺幽賤,然臣不爾推有德,達有功,使聖聽知勝臣者多,未達者不少。假令有遺德於版築之下,有隱才於屠釣之間,而朝議用臣不以為非,臣處之不以為愧,所失豈不大哉!臣忝竊雖久,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極寵,等宰輔之高位也。且臣雖所見者狹,據今光祿大夫李憙執節高亮,在公正色;光祿大夫魯芝潔身寡慾,和而不同;光祿大夫李胤清亮簡素,立身在朝,皆服事華髮,以禮終始。雖歷位外內之寵,不異寒賤之家,而猶未蒙此選,臣更越之,何以塞天下之望,少益日

!是以誓心守節,無苟進之志。今道路行通,方隅多事,乞留前恩,使臣得速還屯。不爾留連,必於外虞有闕。匹夫之志,有不可奪。”帝不聽遣還鎮。

吳帝孫皓徵昭武將軍、西陵督、西亭侯步闡為繞帳督。闡累世在西陵,卒被徵命,自以失職,又懼有讒禍,於是不應,

,吳西陵督步闡據城降晉,遣兄子臨湘侯步璣與弟步璿詣洛陽為任。晉帝拜闡為都督西陵諸軍事、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假節領交州牧,封宜都公。璣監江陵諸軍事、左將軍,加散騎常侍,領廬陵太守,改封江陵侯;璿給事中、宣威將軍,封都鄉侯。

吳鎮軍大將軍樂鄉督陸抗聞之,日部分諸軍,令將軍左奕、吾彥、蔡貢等徑赴西陵,敕軍營更築嚴圍,自赤谿至故市,內以圍闡,外以禦寇,晝夜催切,如敵以至,眾甚苦之。諸將鹹諫曰:“今及三軍之銳,亟以攻闡,比晉救至,闡必可拔。何事於圍,而以弊士民之力乎?”抗曰:“此城處勢既固,糧谷又足,且所繕修備禦之具,皆抗所宿規。今反身攻之,既非可卒克,且北救必至,至而無備,表裡受難,何以御之?”

晉帝遣車騎將軍羊祜率兵五萬出江陵,荊州刺史楊肇迎闡於西陵,巴東監軍徐胤擊建平以救闡,扶風王司馬亮為撫軍將軍、假節都督諸軍事。

吳諸將鹹欲攻闡,陸抗每不許。宜都太守雷譚言至懇切,抗欲服眾,聽令一攻。攻果無利,圍備始合。晉車騎將軍羊祜率師向江陵,諸將鹹以抗不宜上,抗曰:“江陵城固兵足,無所憂患。假令敵沒江陵,必不能守,所損者小。如使西陵槃結,則南山群夷皆當擾動,則所憂慮,難可竟言也。吾寧棄江陵而赴西陵,況江陵牢固乎?”初,江陵平衍,道路通利,抗敕江陵督張鹹作大堰遏水,漸漬平中,以絕寇叛。祜欲因所遏水,浮船運糧,揚聲將破堰以通步車。抗聞,使鹹亟破之。諸將皆惑,屢諫不聽。祜至當陽,聞堰敗,乃改船以車運,大費損功力。晉巴東監軍徐胤率水軍詣建平,荊州刺史楊肇至西陵。抗令張鹹固守其城;公安督孫遵巡南岸御祜;水軍督留慮、鎮西將軍朱琬拒胤;身率三軍,憑圍對肇。

冬十

辛未朔,日有蝕之。

十一

,吳將軍朱喬、營都督俞贊亡詣晉荊州刺史楊肇。鎮軍大將軍陸抗曰:“贊軍中舊吏,知吾虛實者,吾常慮夷兵素不簡練,若敵攻圍,必先此處。”即夜易夷民,皆以舊將充之。明日,肇果攻故夷兵處,抗命旋軍擊之,矢石雨下,肇眾傷死者相屬。

十二

,晉荊州刺史楊肇至西陵經

,計屈夜遁。陸抗欲追之,而慮步闡畜力項領,伺視間隙,兵不足分,於是但鳴鼓戒眾,若將追者。肇眾兇懼,悉解甲挺走,抗使輕兵躡之,肇大破敗,羊祜等皆引軍還。抗遂陷西陵城,誅夷闡族及其大將吏,自此以下,所請赦者數萬口。修治城圍,東還樂鄉,貌無矜色,謙沖如常,故得將士歡心。

晉有司奏:“祜所統八萬餘人,賊眾不過三萬。祜頓兵江陵,使賊備得設。乃遣楊肇偏軍入險,兵少糧懸,軍人挫衄。背違詔命,無大臣節。可免官,以侯就第。”車騎將軍羊祜坐貶為平南將軍,而免荊州刺史楊肇為庶人。撫軍將軍扶風王司馬亮加侍中之服。

晉三蜀地生毛如白毫,裙圈長七、八寸,生數里。

楊肇,晉荊州刺史,山濤啟事稱肇有才能。肇子楊潭字道元,次楊歆字公嗣,潭子楊彧字長文,次楊經字仲武。

吳鎮軍大將軍樂鄉督陸抗加拜都護。

吳國大赦。

吳中書郎奚熙譖宛陵令賀惠。遣使者徐粲訊治,熙又譖粲顧護不即決斷。帝遣使就宛陵斬粲,收惠付獄。會赦得免。惠,賀劭弟也。

初,吳帝遊華里,右丞相萬彧與丁奉、留平密謀曰:“此行不急,若至華里不歸,社稷事重,不得不自還。”此語頗洩。帝聞知,以彧等舊臣,且以計忍而陰銜之。後因會,以毒酒飲彧,傳酒人私減之。又飲留平,平覺之,服他藥以解,得不死。彧自殺。平憂懣,

餘亦死。徙其子弟於廬陵。

吳殿將何定奸穢發聞,伏誅。帝以其惡似張布,追改定名為布。何定既被誅,帝追聖谿事,下太子少傅薛瑩獄,徙廣州。

吳都護陸抗聞武昌左部督薛瑩徵下獄,上疏曰:“夫俊乂者,國家之良寶,社稷之貴資,庶政所以倫敘,四門所以穆清也。故大司農樓玄、散騎中常侍王蕃、少府李勖,皆當世秀穎,一時顯器,既蒙初寵,從容列位,而並旋受誅殛,或圮族替祀,或投棄荒裔。蓋周禮有赦賢之闢,春秋有宥善之義,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而蕃等罪名未定,大辟以加,心經忠義,身被極刑,豈不痛哉!且已死之刑,固無所識,至乃焚爍流漂,棄之水濱,懼非先王之正典,或甫侯之所戒也。是以百姓哀聳,士民同慼。蕃、勖永已,悔亦靡及,誠望陛下赦召玄出,而頃聞薛瑩卒見逮錄。瑩父綜納言先帝,傅弼文皇,及瑩承基,內厲名行,今之所坐,罪在可宥。臣懼有司未詳其事,如復誅戮,益失民望,乞垂天恩,原赦瑩罪,哀矜庶獄,清澄刑網,則天下幸甚!”

吳右國史華核上疏曰:“臣聞五帝三王皆立史官,敘錄功美,垂之無窮。漢時司馬遷、班固,鹹命世大才,所撰精妙,與六經俱傳。大吳受命,建國南土。大皇帝末

,命太史令丁孚、郎中項峻始撰吳書。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紀錄。至少帝時,更差韋曜、周昭、薛瑩、梁廣及臣五人,訪求往事,所共撰立,備有本末。昭、廣先亡,曜負恩蹈罪,瑩出為將,復以過徙,其書遂委滯,迄今未撰奏。臣愚淺才劣,適可為瑩等記注而已,若使撰合,必襲孚、峻之跡,懼墜大皇帝之元功,損當世之盛美。瑩涉學既博,文章尤妙,同寮之中,瑩為冠首。今者見吏,雖多經學,記述之才,如瑩者少,是以慺慺為國惜之。實欲使卒垂成之功,編於前史之末。奏上之後,退填溝壑,無所復恨。”吳帝遂召薛瑩還,為左國史。頃之,選曹尚書同郡繆禕以執意不移,為群小所疾,左遷衡陽太守。既拜,又追以職事見詰責,拜表陳謝。因過詣瑩,復為人所白,雲禕不懼罪,多將賓客會聚瑩許。乃收禕下獄,徙桂陽,瑩還廣州。未至,召瑩還,復職。是時法政多謬,舉措煩苛,瑩每上便宜,陳緩刑簡役,以濟育百姓,事或施行。遷光祿勳。

時吳國師旅仍動,百姓疲弊,都護陸抗上疏曰:“臣聞易貴隨時,傳美觀釁,故有夏多罪而殷湯用師,紂作淫虐而周武授鉞。苟無其時,玉臺有憂傷之慮,孟津有反旆之軍。今不務富國強兵,力農畜谷,使文武之才效展其用,百揆之署無曠厥職,明黜陟以厲庶尹,審刑罰以示勸沮,訓諸司以德,而撫百姓以仁,然後順天乘運,席捲宇內,而聽諸將徇名,窮兵黷武,動費萬計,士卒彫瘁,寇不為衰,而我已大病矣!今爭帝王之資,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國家之良策也。昔齊魯三戰,魯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則?大小之勢異也。況今師所克獲,不補所喪哉?且阻兵無眾,古之明鑑,誠宜蹔息進取小規,以畜士民之力,觀釁伺隙,庶無悔吝。”

晉平南將軍羊祜還鎮,以為孟獻營武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耍,開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奪吳人之資,石城以西,盡為晉有。自是前後降者不絕,乃增修德信,以懷柔初附,慨然有吞併之心。每與吳人交兵,剋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將帥有欲進譎詐之策者,輒飲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吳二兒為俘者,祜遣送還其家。後吳將夏詳、邵顗等來降,二兒之父亦率其屬與俱。吳將陳尚、潘景來寇,祜追斬之,美其死節而厚加殯斂。景、尚子弟迎喪,祜以禮遣還。吳將鄧香掠夏口,祜募生縛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甚,率部曲而降。祜出軍行吳境,刈谷為糧,皆計所侵,送絹償之。每會眾江沔遊獵,常止晉地。若禽獸先為吳人所傷而為晉兵所得者,皆封還之。於是吳人翕然悅服,稱為羊公,不之名也。

羊祜與陸抗相對,使命交通,抗稱祜之德量,雖樂毅、諸葛孔明不能過也。抗與羊祜推僑、札之好。抗嘗遺祜酒,祜飲之不疑。抗嘗病,祜饋之藥,曰:“此上藥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抗服之無疑心。人多諫抗,抗曰:“羊祜豈鴆人者!”時談以為華元、子反覆見於今日。抗每告其戍曰:“彼專為德,我專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無求細利。”於是吳、晉之間,餘糧棲畝而不犯,牛馬逸而入境,可宣告而取也。沔上獵,吳獲晉人先傷者,皆送而相還。吳帝聞二境交和,以詰抗。抗曰:“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義,況大國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德,於祜無傷也。”或以祜、抗為失臣節,兩譏之。

羊祜貞愨無私,疾惡邪佞,荀勖、馮紞之徒甚忌之。從甥王衍嘗詣祜陳事,辭甚俊辨,祜不然之,衍拂衣而起。祜顧謂賓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處大位,然敗俗傷化,必此人也。”步闡之役,祜以軍法將斬王戎,故戎、衍並憾之,每言論多毀祜。時人為之語曰:“二王當國,羊公無德。”

晉帝聞齊國臨淄人左思之妹左芬少好學,善綴文,名亞於思,納為修儀。受詔作愁思之文,因為《離思賦》曰:

生蓬戶之側陋兮,不閒習於文符。不見圖畫之妙像兮,不聞先哲之典謨。既愚陋而寡識兮,謬忝廁於紫廬。非草苗之所處兮,恆怵惕以憂懼。懷思慕之忉怛兮,兼始終之萬慮。嗟隱憂之沈積兮,獨鬱結而靡訴。意慘憒而無聊兮,思纏綿以增慕。夜耿耿而不寐兮,魂憧憧而至曙。風騷騷而四起兮,霜皚皚而依庭。日晻曖而無光兮,氣懰慄以冽清。懷愁戚之多感兮,患涕淚之自零。

昔伯瑜之婉孌兮,每綵衣以娛親。悼今日之乖隔兮,奄與家為參辰。豈相去之雲遠兮,曾不盈乎數尋。何宮禁之清切兮,欲瞻睹而莫因。仰行雲以歔欷兮,涕流射而沾巾。惟屈原之哀感兮,嗟悲傷於離別。彼城闕之作詩兮,亦以日而喻

。況骨肉之相於兮,永緬邈而兩絕。長含哀而抱戚兮,仰蒼天而泣血。

亂曰:骨肉至親,化為他人,永長辭兮。慘愴愁悲,夢想魂歸,見所思兮。驚寤號咷,心不自聊,泣漣氵而兮。援筆舒情,涕淚增零,訴斯詩兮。

左芬後為貴嬪,姿陋無寵,以才德見禮。體羸多患,常居薄室,帝每遊華林,輒回輦過之。言及文義,辭對清華,左右侍聽,莫不稱美。

左思,字太沖,其先齊之公族有左右公子,因為氏焉。家世儒學。父左雍,起小吏,以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思小學鍾、胡書及鼓琴,並不成。雍謂友人曰:“思所曉解,不及我少時。”思遂感激勤學,兼善陰陽之術。貌寢,口訥,而辭藻壯麗。不好交遊,惟以閒居為事。造《齊都賦》,一

乃成。復欲賦三都,會妹芬入宮,移家京師,乃詣著作郎張載,訪岷邛之事。

泰始中,晉關內侯郤正除安陽令,遷巴西太守。泰始八

詔曰:“正昔在成都,顛沛守義,不違忠節,及見受用,盡心幹事,有治理之績,其以正為巴西太守。”

晉東中郎將王渾轉徵虜將軍、監豫州諸軍事、假節,領豫州刺史。渾與吳接境,宣佈威信,前後降附甚多。

晉前鎮南將軍石鑑拜光祿勳,復為司隸校尉,稍加特進,遷右光祿大夫、開府,領司徒。前代三公冊拜,皆設小會,所以崇宰輔之制也。自魏末已後,廢不復行。至鑑,有詔令會,遂以為常。

Tags:將軍晉帝司馬羊祜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