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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槊雙絕的"賽張飛"朱瑾的曲折人生 | 五代十國

由 時拾史事 發表于 遊戲2021-07-04

簡介朱瑄、朱瑾兄弟一合計,如果不救的話,秦宗權打敗朱溫後,難免會移師鄆州、兗州,以秦軍蝗蟲過境般的吃人速度,過不了多久,鄆、兗二州就會變成一片白地

封官許願代表什麼動物

這哥兒們生得壯武勇猛,被身為節帥的準丈人看中,然而他卻看不上老丈人,只想取而代之。他與朱溫同鄉加同姓,本該相互扶持,卻成了生死冤家。可惜朱溫太生猛,他打不過躲得過,只好放棄山東轉投淮南,因為馬隊拉風受到楊行密的恩遇。他親率騎兵好好地在清口修理了冒進的龐師古,讓當時風頭無兩的朱溫從此不敢正視淮南。之後,他成為淮南有名的上將。在徐溫專權後,他當上了衙內徐知訓的兵法導師,徐知訓是個好色無情的二世祖,惦記上了朱瑾的小妾與名馬,惹惱了本就對徐氏父子心懷不滿的他。然後,他計賺徐知訓,憤而殺之,本欲扶楊隆演自立,可惜楊隆演是阿斗投胎,最終他事敗被殺。他就是以馬槊雙絕聞名天下的賽張飛朱瑾。

殘唐五代亂世不休,彼時人們的審美取向,皆在孔武之士。即便是後世號稱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也往往會練幾手以防不測。在這樣的氛圍裡,權貴之家擇婿更是看中武勇,將其視作保家園、守富貴的依靠。

馬槊雙絕的

這不,治兗州的泰寧軍節度使齊克讓就看中了一位馬槊雙絕的猛男,準備將其招為乘龍快婿。然而,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齊大帥卻不知道,他的準女婿絲毫沒有看上他這個位高權重的老丈人。準女婿要學當年的楚霸王項羽,懷揣一顆彼可取而代也之心,走進花團錦簇的洞房,然後,就沒有老丈人的然後了。這個馬上就要歡歡喜喜當新郎的猛男就是人稱“賽張飛”的朱瑾。

洞房裡殺出個節度使

朱瑾是宋州下邑人,也就是今天安徽碭山人。這裡出產聞名全國的碭山酥梨,記得剛開始工作時,單位工會發的福利就是汁多味甜的碭山梨,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垂涎欲滴。據說碭山梨已有2500多年的栽培歷史,想來朱瑾同學應該是吃著酥梨長大的。

馬槊雙絕的

朱瑾生於公元867年,他的家庭條件到底咋樣,筆者不知道,但他的堂兄朱瑄在公元883年就當上了治鄆州(今山東鄆城)的天平軍節度使,彼時,朱瑾就在堂兄門下效力。

第二年,剛在治汴州(今河南開封)的宣武節度使寶座上坐了一年的朱溫,就與接過黃巢衣缽的巨憝秦宗權展開了生死較量。不幸的是,羽翼未豐的朱老三根本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秦軍的對手,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向朱瑄求救。

放著那麼多手握重兵的節鎮不去撥打SOS,朱溫為啥向朱瑄發出求救的雞毛信呢?原因很簡單,一是朱瑄和朱溫是同鄉兼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都是吃碭山梨長大的,二是朱瑄少年得志,對於打秦宗權這樣的藩鎮公敵比較上心。

果然,朱瑄收到朱溫的信後,立即派朱瑾率軍馳援。初戰的朱瑾也不負兄長所託,手舞長槊,一馬當先,往來馳突,愣是將秦軍殺得狼狽而逃。

馬槊雙絕的

躲過一劫的朱溫對朱瑾非常感激,千恩萬謝之餘,還當著朱瑾的面尊稱朱瑄為兄(其實,朱溫比朱瑄大了整整十歲,也不知道是怎麼論的?反正亂世之中最講實力,有實力的人就是老大,實力最強的就是君父,歲數真的不重要)。對於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朱瑾也沒太放在心上。(如果他當時知道這個恬不知恥的同姓註定會成為自家兄弟的死敵,是不是會乘機拍死對方呢)

這之後,朱瑾按照兄長的安排,很是幫助朱老三與秦軍死磕過幾回,讓朱老三逐漸有了喘息坐大的機會。

這也賴不得朱瑾兄弟,畢竟在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和宿命。朱瑾也在兩年後的公元886年,迎來了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

這一年,泰寧節度使齊克讓的女兒到了出嫁的年紀。也不知這位齊大小姐的風姿若何,想來是比較討喜的,齊大帥非常喜歡自己這個寶貝千金。於是,他召集大批媒婆,讓她們為自己推薦既勇武又有型的東床佳婿。結果就有人推薦最近在中原混戰中冉冉升起的將星朱瑾,誇這小夥壯武勇猛、馬槊雙絕,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總之如果齊大帥能夠將他招為女婿,不僅女兒有了好依靠,而且自己還能多個好幫手,並且可以與天平軍結成牢不可破的戰略聯盟。

這麼多好處,齊大帥如何不動心?他也早就關注到了隔壁老朱家的這個俊後生,如今聽媒婆說得如此帶勁,自然欣喜若狂,立即命人前往鄆州提親。

朱瑄也正為弟弟的婚事犯愁,一聽齊大帥拋來紅線,立刻命人召回朱瑾商議此事。朱瑾聽說有此美事後,當即點頭同意。

馬槊雙絕的

不過,征戰多年的朱瑾早不是當年的初哥,他心中所想與哥哥大為不同。他早聽說齊克讓當年因為和張承範鬧彆扭,結果以部隊飢餓而放棄抵抗,使張承範獨木難支,致令潼關失守,從而使唐朝差點提前歸位。在如此大事上都能如此處理的主,能指望他在亂世之中成為一方雄主嗎?自己投入他的麾下,還不如跟著哥哥混呢。

不過,現在這個機會也不錯,自己完全可以借娶妻之機,入主兗州,取齊克讓而代之。於是,他讓自己在多年征戰中積聚起來的一些心腹軍校,將武器置於彩禮箱中,然後披紅掛綵地帶著一群死士,打著迎親的招牌大搖大擺地向兗州城進發。果然,路上的兗州軍人都已接到帥府通知,一路綠燈地放朱瑾進入城中。之後的事讀者大大盡可腦補。就這樣,朱瑾幾乎兵不血刃地奪取了兗州,齊克讓則灰溜溜地不知去向,估計是找塊豆腐撞死了。可憐的齊大小姐也不知成了誰家的新娘,只怕她會就此染上結婚綜合徵的。不過,朱瑾雖然性格暴烈,但絕對沒有傷害齊克讓。人家好心心意地招你做女婿,你卻恩將仇報地將人殺掉,以後誰還敢接納你?

十年後,割據南海的劉隱如法炮製,成了嶺南的實際主人。不過,劉隱殺掉了自己的準丈人譚弘玘,顯然比朱瑾同學狠厲得多。反正劉氏的南漢政權孤懸天南歷來無人待見,殺了也就殺了!

朱瑾的這番騷操作,想來朱瑄亦是知情的,至少是樂見其成的,要不然,朱瑾也不會那麼順利,而且事畢也沒有任何後遺症,足見朱大哥一直在罩著朱小弟。

馬槊雙絕的

此後,朱瑾順利地接過準丈人的班,當上了年輕有為的泰寧軍節度使。

現在看來,年輕衝動也未必就是壞事。如果是個上些歲數的人,遇上這種事,可能會先娶妻再算計,穩紮穩打地奪權,即便是老齊有兒子,也可以設計徐徐除之,最後等到機會成熟了再動手。可是,亂世之中變化太快,歲月不待人啊,心雄萬夫的朱瑾同學等不了那麼久,因此才會把洞房變戰場,秒成兗州新主人。

朱家三兄弟打成一鍋粥

順風順水的朱小節度使一俟上位就和哥哥朱瑄聯成一氣,暗懷吞噬四方之志,不僅不再向朝廷繳納貢賦,還賞罰由己,儼然山東一霸。

馬槊雙絕的

此時的三朱還處於兄友弟恭的蜜月時期。就在朱瑾當上節帥的第二年,也就是公元887年,秦宗權大舉進攻宣武軍,朱溫再次向本家乾哥哥發出雞毛信。朱瑄、朱瑾兄弟一合計,如果不救的話,秦宗權打敗朱溫後,難免會移師鄆州、兗州,以秦軍蝗蟲過境般的吃人速度,過不了多久,鄆、兗二州就會變成一片白地。自己哥兒倆節帥的位子還沒坐熱了,怎麼能讓別人給吃沒了。

想想就怕的哥兒倆索性共同出兵救援,而且都親臨一線。三朱的軍隊在邊孝村(在今河南開封北)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共同向秦軍發起猛攻,給了秦宗權致命的一擊,使秦宗權從此一蹶不振。

馬槊雙絕的

在戰事最酣之際,勇冠三軍的朱瑾打出了真火,完全不顧自己已是一方鎮帥,縱馬橫槊衝入敵陣,往來馳突,如入無人境,當者無不披靡,成為當時戰場上最亮的一顆明星,極大地提振了三朱一方計程車氣,也成為壓倒秦宗權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一戰讓朱溫對朱瑾的敬仰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隨著壓在頭上的秦大山轟然倒下,三朱的好日子也很快走到了盡頭。按照書上所說,惡人還是先由朱瑾兄弟來做的。因為朱瑾兄弟非常欣賞朱溫軍中湧現出來的一些猛男,就暗中封官許願進行拉攏,一些看不清形勢的好利之徒竟趨之若鶩。這讓朱溫非常生氣,後果也相當嚴重。朱溫是一代梟雄,野心勃勃,眼裡本就不容沙子,更兼忌憚朱瑾兄弟勇猛難制,麾下的鄆、兗兩州又多出精兵。因此在沒有秦宗權的壓迫後,就萌生了吞併之意。

但是,朱瑾兄弟畢竟有恩於己,貿然兵戈相向,勢必會影響自己的名聲。因此,一定要師出有名。於是他索性將計就計,令手下軍卒假裝貪利轉投鄆兗被自己發現,然後寫了一封熱情洋溢又綿裡藏針的信,核心意思就是希望朱瑄不要再招納宣武叛徒。哪知朱瑄最近招降納叛的生意做得正好,如何會將朱溫的抗議放在心上,立即回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這下朱溫有了恩將仇報的藉口,遂大舉出兵攻擊朱瑄與朱瑾,三朱至此反目成仇。

朱溫的性格果決,既然撕破臉皮,就會先發制人。在他的嚴令之下,汴軍先是向天平軍防區發動進攻。氣勢洶洶的汴軍一舉攻破曹州(今山東菏澤),隨即又攻向濮州(今山東鄄城),打響了獨霸山東的第一槍。朱瑄知道與朱溫再難回到從前,也不廢話,點集大軍與朱溫會戰於今天山東菏澤東北的劉橋一帶。汴軍挾憤而來,戰力無雙,一舉擊敗朱家兄弟的鄆兗聯軍,使其折損數萬人,連帶鄒務卿等將校五十餘人一起吃了牢飯。朱瑾保著哥哥,憑藉馬快槊沉殺出重圍,隻身逃回鄆州。

此後,汴軍集中火力猛攻濮州,這座中原名城如何能夠抗得住,最終城破人亡。汴軍得理不饒人,又乘勝揮師鄆州。連戰連敗之後,朱瑄徹底清醒過來了,再也不敢像之前那麼輕視自己的乾弟弟了,原來這個朱老三大大的狡猾,一貫扮豬吃老虎,自己從前太輕敵了。調整好狀態的朱瑄面對兵臨城下的汴軍也是拼了,身先士卒,亡命突擊。以前打得太手順的汴軍一則驕傲無備,二則久戰疲憊,三則勞師襲遠,最終被朱瑄兄弟的奮力一擊打退。之後,朱瑄乘機奪回曹州,又逼退濮州的汴軍,使雙方的戰線重新回到了當初的樣子。就這樣,三朱開啟了長達十年不死不休的交惡模式。

公元889年,朱溫在徹底搞定秦宗權後,又想起了仍在臥薪嚐膽的朱瑾兄弟,開始將主力汴軍轉移到東部。朱瑾兄弟感受到了朱老三的空前壓力,也開始廣拉外援,將逼死黃巢的感化軍(治徐州)節度使時溥拉入聯盟,同時又結好對朱溫有著刻骨仇恨的河東節度使李克用。李克用憑藉自己與朝廷的關係上疏,請求朝廷下旨聲討朱溫擅攻朱瑄、朱瑾及時溥之罪。此事朱瑾兄弟做得不錯,可使己方在政治上處於有利地位。

然而,政治正確如果不能轉化為軍事正確,同樣達不到目的。公元891年,朱瑾親自率軍三萬進攻單父(今山東單縣),卻被汴將丁會擊敗於金鄉。這一戰,泰寧軍折損三分之二的兵力,宗江等七十餘名將校再次相聚於戰俘營中。朱瑾只落得單騎逃歸。朱瑾確實夠猛,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單騎逃亡。單從這一點上來看,此貨比項霸王都猛,項羽單騎逃亡的成功機率為零,而他卻幾次化險為夷地耍單成功。

馬槊雙絕的

第二年,朱溫命丁會將兗州境內數千戶百姓強行遷往許州安置,然後又讓朱克讓(和被朱瑾擠走的齊克讓同名,也不知是否上天惡搞朱瑾)率眾劫掠兗、鄆兩鎮的麥子。既然一時半會兒打不垮你,就先從民生經濟上削弱你。不僅如此,朱溫還讓自己頗為看好的長子朱友裕再次攻取濮州,將這個戰略支點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然後,朱友裕移兵徐州。時大帥再也沒了昔日圍逼黃巢的血勇,只知道困守堅城,同時向朱瑾兄弟連發數封雞毛信。

公元893年,閉關療傷的朱瑾再次糾合鄆、兗兩州的兩萬兵馬前往徐州救援,與汴軍戰於城南石佛山。本來,汴軍大將霍存埋伏得好好的,也確實打了個漂亮的伏擊戰,可惜霍存沒有逃脫“善射者亡箭下”的魔咒,不幸死於流矢。這下給了朱瑾反敗為勝的機會,朱瑾趁勢直下汴軍十餘寨,把朱大公子打得龜縮不出。就在朱溫眼看要提前失去這個最靠譜的兒子之際,朱瑾所帶的軍糧不夠了,只得先退回兗州。

朱溫折了大將心中有氣,就讓龐師古前往朱友裕軍中接替指揮,把兒子叫回來好一頓訓斥。此時的龐師古正是軍事生涯的高光時刻,自然打得有聲有色,一番血戰之後,汴軍攻入徐州,時溥自焚而死,徐州被朱老三收入囊中。朱溫用如此弔詭的方式為舊主黃巢“報了仇”,令人不免唏噓。

龐師古人不犯我,我必犯人,趁熱打鐵移師兗州,多次擊敗朱瑾,讓朱大猛男憋屈得不行。龐師古還命令自己的先鋒葛從周引兵進攻天平軍治下的齊州(今山東濟南),左右開弓,希望能儘快搞定朱家兄弟。朱瑾兄弟皆派軍增援齊州,戰事一度陷入膠著。

公元894年,朱溫親率大軍進攻鄆州,屯兵於魚山(在今山東東阿西南,曹植埋骨之地)。朱瑾兄弟也各自率兵前來,分三路與朱溫戰於東阿。然而,老天爺此時站在朱溫一邊,就在兩軍即將接戰之際,東南風大起,朱瑾兄弟順風發起進攻,可是還沒夠上敵陣,風向陡變為西北風。正在發愁的朱溫立即命令士兵順風縱火,頓時烈焰騰空,將鄆兗聯軍的視野都給遮沒了,聯軍瞬間軍心動搖,汴軍乘勢進攻,鄆兗聯軍大敗,當場被殺萬餘人。

朱瑾收拾敗軍準備再戰,不想,葛從周又攻入新泰,俘獲泰寧軍將領張約等人。這讓朱瑾兄弟有點兒沮喪,只得派人飛馬向李克用求援。要說打別人,李克用可能會遲疑,一提打朱溫,李克用二話不說,立即派遣騎將安福順帶上兩個弟弟福應、福遷統率五百精騎,借道魏博鎮,馳援兗鄆。千萬不要以為李克用只派出五百騎不濟事,要知道,這可是李克用的鴉兒軍中的精銳,是可以一以當百,鑿穿敵陣的。

公元895年,朱溫的養子朱友恭進圍兗州。看到兄弟落難,朱瑄義無反顧地率領步騎前往救援,不想卻在高梧(在今山東鄆城北)被朱友恭的伏兵擊敗,所帶的糧餉都成了汴軍的戰利品,連帶著隨軍的安氏兄弟也做客汴梁。訊息傳到太原,李克用二話不說,再遣大將李承嗣、史儼率萬騎南援。這下朱友恭有點兒犯怵了,乾脆見好就收地退回汴州報功。

馬槊雙絕的

三朱之間的鬥爭並沒有因李克用的反客為主有所消停,反而激發了朱溫要將戰鬥進行到底的決心。

當年,朱溫又親自進攻兗州。朱瑄擔心兄弟有失,就命令部將賀瓌、何懷寶等率萬餘人馬馳援。哪知道朱溫本就是要圍城打援,早在鉅野以南佈下了一個口袋陣,將匆匆趕路的鄆州軍裝入其中。結果鄆州援軍幾乎被包圓,大部戰死和逃亡,其餘三千多人連同帶兵將領一起成了朱溫的階下囚。當天朱溫心情不好,只是收降了他覺得是個人物的賀瓌,將其他的俘虜都做了刀下之鬼。之後,朱溫奏凱還汴。遇上朱溫這樣的不世梟雄,朱瑾兄弟再英雄了得,也只能徒喚奈何?

不久,朱溫又派葛從周率軍攻兗。此時的葛從周已是朱溫帳下名列前茅的上將,朱瑾可不想輕易與之交鋒,只好固守待援,企圖令其無功而返。葛從周見這次朱瑾如此安分,知道再像上回那樣圍城打援是行不通了,索性率主力轉向高梧,其間故意放出風聲說是要去攻擊來自鄆州和太原的援軍。見葛從周的主力離開了兗州,城外似乎只剩下一支守寨偏師,朱瑾立刻滿血復活,率軍向城外殺去。哪知道,葛從周打仗一則不按常理出牌,二則如閃電一般迅捷,他早就料到像朱瑾這樣的猛將絕對不會甘心縮在城中,一定會趁自己率主力離開之際出城偷襲,早就連夜趕回城外大營張網以待。朱瑾滿心歡喜地飛蛾撲火,白白折損千餘士卒不算,讓城中將士為之氣沮,再也不敢出城去捋一條葛的虎鬚了。

公元896年,李克用第三次伸出寶貴的援手,命李承嗣、史儼、米志誠等將統領三千黑鴉精騎南下援助。不僅如此,李克用還請魏博節度使羅弘信借道給李存信,由自己這個四太保率軍三萬駐守莘縣以為後援。

起先河東軍打得挺順手,在任城一帶大破汴軍,順手解了兗州之圍。就在朱瑾兄弟即將迎來轉機的關鍵時刻,李克用精心安排的雙保險卻讓李存信的一念之差給毀了。

原來,李存信見河東軍取得了勝利,不免驕氣日盛,竟然縱容屬下在莘縣大肆劫掠。這下羅弘信可不幹了,歷來只有魏博軍鬧事,哪裡容得外軍在自家地盤胡來。於是,他一面設伏擊敗李存信,一面派人給李克用送去絕交信。在這個過程中,河東與鄆兗之間的通道被魏博軍徹底封閉了,遠在鄆兗的李承嗣部瞬間成了沒孃的孩子。

李克用雖然捨不得自己的三千精騎,但是他與朱溫的較量處於下風,也沒有多餘軍隊前往接應,只能隔空祝福。

此時的鄆兗兩州也到了危急時刻,一方面連年兵災,人口流失,無心耕織,好不容易種下的糧食又被天殺的汴軍搶收,導致兩鎮府庫一空,再也沒有實力對抗朱溫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朱溫又命朱瑾兄弟的冤家對頭龐葛二人組殺向鄆州。

公元897年,龐師古終於攻破了鄆州城。朱瑄這回沒有兄弟朱瑾的快馬長槊護持,終於在逃亡途中被葛從周抓獲,押赴汴州處死。

之後,葛從周又迅捷無比地移師兗州,準備再下一城。此時的朱瑾正與李承嗣、史儼等人率領河東騎軍在徐州一帶籌糧,兗州城中只留下康懷英鎮守。面對城外剛剛取得鄆州大捷的葛從周,康懷英知道兗州的最後時刻到了。他沒有朱瑾的勇猛,也不想再打了,就與朱瑾的兒子和閻寶等將合議,乾脆獻城投降。這下,朱瑾徹底斷了歸路,只得與李承嗣等人帶著軍民一起亡命天涯。朱瑾兄弟的鄆兗兩鎮被朱溫吞下之後不久,另一個舉旗反朱並殺死朱溫愛侄的王師範也被迫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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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朱溫艱難地完成了獨霸山東的兼併戰爭。能夠與朱老三苦戰十年,除了河東的李克用外,天下也沒誰了,朱瑾算得上是雖敗猶榮吧!

清口共謀殺死龐棋痴

話說朱瑾率領殘部先是北奔沂州(今山東臨沂),哪知道本州刺史尹處賓畏懼朱溫的兵勢,閉關不納,朱瑾只得再投海州(今江蘇連雲港)。深知朱瑾本事的朱溫可不想就此放過宿敵,派出大軍窮追不捨。朱瑾無奈,只好渡過淮河投靠了淮南節度使楊行密。

此時的楊行密與朱溫早已暗生嫌隙,對於朱瑾等人的投奔喜不自勝,親自趕到高郵迎接。看著朱瑾和李承嗣等人率領的黑鴉精騎,馬掛重鎧,人披鐵衣,旌旗招展,威武雄壯,笑得合不攏嘴。此時的楊行密啥都不缺,就缺騎兵和熟悉騎戰的將領。他早就聽說河東精騎和朱瑾等人的故事,今天親眼一見,果然威武不凡。楊行密當即下令任命朱瑾為淮南行軍副使,並上表朝廷為他請封武寧節度使。不久,楊行密聽說朱瑾等人的家眷都失陷敵手,當即化身月下老人,將族中女子派發給朱瑾等將為妻。

有了來自河東、鄆、兗等地的騎兵加盟,楊大個子彷彿一夜之間又長高了許多,與朱溫之間若即若離的關係變得愈發淡了。

朱溫踏平山東後,也將下一個攻擊目標轉向了淮南。雙方的戰事一觸即發。公元897年十一月,朱溫發兵向淮南攻擊前進,領頭的大將依然是朱瑾的老朋友龐葛二人組。其中龐師古所率東路軍是主力,兵力達七八萬之眾,從清口(在今江蘇淮陰西)攻取揚州;葛從周的西路軍是偏師,主要攻擊壽州(今安徽壽縣),意在擾亂楊行密的部署。

面對強敵,楊行密採納了李承嗣的建議,與朱瑾率領淮南主力三萬北上楚州(今江蘇淮安),在清口迎擊龐師古。同時,由楊行密的小舅子朱延壽駐守壽州防範葛從周。與朱溫交手多次的李承嗣不愧是個謀略家,他深知朱溫用兵偏正結合的套路,如果不能消滅朱溫的主力,打痛對方,朱溫來年必會捲土重來,讓淮南疲於奔命。因此,他才建議楊行密硬扛龐師古。

馬槊雙絕的

龐師古勇則勇矣,可惜有個致命的弱點,他是朱溫的舊部,對朱溫一直盲目服從,每戰都需要朱溫指畫方略才行,決不敢越雷池一步。結果,這一天,他的軍隊嚴格按照朱溫的要求行進到清口的一處窪地,便紮下大營不走了。當時,天氣寒冷,打慣了勝仗的龐大將軍也懶得派出偵察兵了。

龐師古不重視斥候的作用,可不代表楊行密不重視。楊行密發現龐師古的大營非常適合水攻,就讓人在上游河段築壩蓄水。同時,他派對朱溫、龐師古有著殺兄奪妻深仇的朱瑾偷偷渡過淮河,利用騎兵優勢,打著汴軍旗號向龐師古的大營附近運動。

馬槊雙絕的

此時的龐大將軍正在大營中下棋解悶。這廝是個棋痴,平時也沒啥愛好,就是喜歡下棋,一則可以裝高雅,二則可以打發時光,三則可以穩定軍心。不過,這次他恐怕穩不住軍心了。他看不出敵人水攻的危險,並不代表汴軍中沒人看出,只不過這人人微言輕,只是個小校,剛一說出自己的擔憂,就讓龐大將軍以擾亂軍心砍了。這回營中倒是清靜了,龐大將軍終於可以安靜地下盤棋,好好散散心了。不過,此時滾滾的淮河水離他的大營也不遠了。

此後,龐大將軍的棋盤開始發飄,整個大營也開始飄起來,大冷天的,數萬軍隊飄在水裡,那滋味只能說是倍兒爽。龐師古也顧不上拾掇棋盤了,忙衝出帳去整頓軍隊,可惜數萬之眾,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註定無法逃過無情的水患了。

就在汴軍混亂不堪之際,朱瑾的騎兵衝入營中,主動攻擊龐軍中那些企圖整軍的將領。淮南大將張訓也駕著事先備好的小舟過來相助,他們一起殺死了龐師古。再往後,楊行密的主力大軍也駕船加入戰團,然後就是一路追亡逐北。那邊廂的葛從周聽到龐師古的死訊,急忙下令撤軍。此時的楊行密與朱瑾已乘勝西進,會同朱延壽一起追擊汴軍,最終在淠水大破葛從周。可嘆,一路殺氣騰騰南下的汴軍,這次真的崴泥了,在淮南軍的追殺之下,在江河湖網的阻攔之下,在嚴寒天氣的凍餒之下,最後只有不足千人狼狽逃回了開封。此戰之後,楊行密笑傲江淮,朱溫再也不敢輕言南下。

馬槊雙絕的

有誰想到,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南北形勢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在清口之戰中建立殊勳的恰恰就是年初那支倉皇南竄的騎師,彷彿一眨眼之間,喪家之犬秒變得勝之軍,無論是李承嗣的謀劃,還是朱瑾的破營,都在清口之役中發揮了至為關鍵的作用。天地造化真是奇詭莫測啊!筆者不知道,朱瑾面對龐大將軍那顆碩大的頭顱作何感想,想來應會百感交集徹夜難眠吧?

愛妾名馬相與共白頭

楊行密雖在清口之戰中重創了愈發生猛的朱溫,但是就如赤壁之戰並沒動搖曹操的絕對優勢一樣,淮南與汴州相比,仍然是楊弱朱強。不過,清口之戰畢竟大幅提升了楊行密計程車氣,讓他煥發起攻朱的無窮勇氣。

公元899年,朱瑾隨著楊行密北攻徐州,士氣正旺的淮南軍當時屯駐在呂梁(在今江蘇徐州東南)一帶,對徐州城虎視眈眈。

早就料到楊行密會乘己病要己命地擴大戰略優勢,朱溫不敢耽擱,立即親率大軍來援。在平原地區作戰,淮南軍與汴軍的優勢瞬間互換,面對滿血復活的淮南軍和老奸巨滑的梟雄朱溫。楊行密不得不引軍後撤,結果仍被汴軍反咬一口,在下邳(在今江蘇睢寧西北)一帶吃了敗仗。不過,這仗同樣也沒有讓淮南傷筋動骨。

馬槊雙絕的

公元902年,唐昭宗李曄派李儼為江淮宣諭使,專門到揚州拜楊行密為東南諸道行營都統、封吳王。唐昭宗的意圖很明顯,他受夠了朱溫的鳥氣,希望用加官晉爵籠絡楊行密,使其為唐廷出氣。

楊行密當然明白皇帝的意思,不過要出氣就得有實力,憑藉淮南目前的實力硬扛朱溫,楊行密個子雖大,但也知道HOLD不住。可他也不想拂了皇帝的意思,畢竟能夠以正統的方式得到封賜,有利於穩固自己的統治。因此,他一面認真準備建立吳國,並承製封授官吏,一面著手再次北征。怎麼也得給皇帝一個交代吧?

不久,被楊行密任為平盧軍節度使的朱瑾就再次扈從楊行密北征了。可惜,這次北征楊行密是做給皇帝看的,因此當大軍攻至朱溫的老家宿州時,楊行密只是向著城高池深的宿州別有深意地瞅了一眼,便以“糧運不繼”為由撤回淮南。至此,朱瑾同學找朱溫報仇的願望徹底落空了。不過,此時的朱瑾曾經滄海難為水,也不會愣頭青似地去找朱老三死磕了。

楊行密最後一次北伐無功而返,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昔日縱橫江淮的草莽英雄楊行密老了,手下將校又各拉山頭,內部不穩如何取勝?因此楊行密草草北伐後便著手削平內部的反叛勢力,為兒子的和平接班做好準備。

可惜,楊行密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兒子不爭氣,權臣太兇猛,最終將自己辛苦打拼的花花江山拱手送人。楊二代們的傀儡生涯以前多次提及,本文就不贅述,只講與朱瑾相關的。

且說,徐溫當權後,為了怕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讓人一勺燴掉,特意讓兒子徐知訓擔任行軍副使坐鎮揚州控制吳王,自己則在潤州(今江蘇鎮江)遙控朝局。為了提高兒子的軍事素養,他讓徐知訓上了朱瑾為其單開的軍事知識輔導班,不可謂用心不良苦。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老主楊行密兒子們的覆轍。如此看來,徐溫對朱瑾還是挺看重的。

後來,楊隆演甩開唐朝自立,任命徐知訓為樞密使,主管朝廷政務。徐溫還特意為朱瑾加了同平章事的頭銜,讓其以使相尊位督察親軍。

對此,朱瑾起先也是挺感激的,畢竟自己是一個事窘來投的外臣,能夠得到如此器重,還有何話說呢?所以,他起先還是挺虛的。

馬槊雙絕的

在徐知訓因為參軍戲凌辱楊隆演,惹怒親軍小校李球、馬謙發起的叛亂中,朱瑾挺身而出,率領衛士格殺李球、馬謙,救下了慌不擇路的徐知訓。對此徐溫非常感激,徐知訓也是千恩萬謝。

那時的朱瑾在楊吳政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暗潮湧動。這主要是因為朱瑾對楊行密在自己落難時的幫助同樣念念不忘,今見徐氏父子如此霸凌楊氏子孫,難免心有所怨。徐溫對此心知肚明,不免擔心朱瑾並非真正親附自己。於是,公元918年六月,徐溫知會兒子徐知訓,準備將朱瑾外放淮寧軍節度使。此時的淮寧治所蔡州在朱溫的掌控之下,朱瑾的節帥只是僑治或遙領,可見,徐溫是打算讓朱瑾先離開揚州再說。

官員外放在古代官場實屬平常,而且只要朝廷需要,外放的官員隨時可以迴轉。對此,朱瑾也未必會有什麼意見。然而,就在這之前發生的兩件事情,卻讓剛剛過了天命之年的朱瑾怒了,他的賽張飛性格瞬間爆發了。

一是自己的好學生竟然派人刺殺自己,這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不過,面對勇猛無敵的朱瑾,這些刺客真的是一群菜鳥,沒幾下就被朱瑾殺了個精光,然後,朱瑾將殺掉的刺客埋在自家花園裡,也不聲張。那邊廂的徐知訓在見到老師出現在自己面前後,除了驚掉下巴外也無言以對。

二是朱瑾派自己的愛妾桃氏給寶貝徒弟送禮物,沒想到徐知訓見到小師母如此迷人,竟然色心大起,動手動腳。幸好桃氏是個機靈女子,藉故溜回告訴朱瑾。筆者很是納悶,朱瑾幹嘛非要讓自己的愛妾給徐知訓送禮,難道他不知道知訓的尿性嗎?這隻能說明朱瑾還是太高估了自己這個師父在徒弟心中的位置了。

這兩件事發生後,雖然當事雙方都裝聾作啞,但是朱瑾心中的積怨卻如火山潛湧,不噴不快。他想徐溫尚在,徐知訓就如此無禮專擅,如果徐溫掛了,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嘛?這個徐知訓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枉費了自己多年教導之恩,真是個吃人飯不幹人事的狼崽子,與其等到自己跑不動了任其魚肉,不如拼個魚死網破,而且還可以報答老楊的厚恩,實為兩全之策。

朱瑾打定主意後,就開始尋找動手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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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徐知訓雖然做賊心虛,但畢竟紈絝子弟心性作祟,對於老師並沒有特別設防,全當老師不知者不罪。他還專門設家宴為老師出鎮餞行,席間師徒聊得非常開心。朱瑾心有所屬,為了讓徐知訓放鬆警惕,表現得異常謙遜,這讓徐知訓微懸的心徹底落了地。

第二天,朱瑾又到徐知訓府中告辭。哪知在門前等了很久,也見徐知訓出來相見。最後還是問了看門的家僮,才知道徐知訓昨晚宴請老師後就去了白牡丹妓院過夜。這讓朱瑾內心更加憤怒,堂堂樞相,如此不堪,將來註定是個禍害。於是,他強忍怒氣對門房說:“老夫來得早,沒吃早飯,許是低血糖犯了,要回家吃點東西,就先走了!”家僮見老將軍如此,也不敢阻攔,只好報與知訓。知訓愕然道:“怎麼會這樣,今晚當去看望老師!”朱瑾聞訊後,覺得殺掉徐知訓的機會來了,遂吩咐大辦酒席。

朱瑾以馬快槊長聞名軍中,自然離不開好馬。相傳他現在的坐騎是神人在夢中相贈,朱瑾對這匹曾經護佑自己多年的寶馬無比珍愛,冬天用錦帳罩著它防冷,夏天用羅帳護著它防蚊,簡直比親爹還親。同時,朱瑾對自己能歌善舞的愛妾桃氏也珍愛無比。然而,在晚上朱府的家宴上,朱瑾不僅將寶馬拱手相贈,還將桃氏託付給徐知訓。徐知訓沒有想到老師如此慷慨,僅存的一點兒戒心也順酒流出,高聲對朱瑾說:“師相出鎮外藩,與我暫別,令我非常掛念,願能盡醉今宵!”

朱瑾怕徐知訓帶來的侍衛礙事,就趁著徐知訓高興,再度請他到內堂痛飲,喝得有點高的徐知訓不疑有他,只是吩咐家將在外候著,然後徑直與朱瑾進入內堂。朱瑾特意讓桃氏出來陪酒,這下徐知訓更加得意,全然不知死之將至。就在徐知訓喝得稀裡糊塗之際,朱瑾猛地抽出腰間笏板,砸向徐知訓。朱瑾的手勁巨大,笏板當即砸得粉碎,徐知訓哼了一聲,便昏倒在地。朱瑾一不做二不休,取出暗藏的寶劍,斬下徐知訓的頭顱。那邊廂,朱府的親從家將,也將徐知訓的侍衛撲殺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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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朱瑾提著寶貝徒弟的首級,前往宮城謁見楊隆演,請他釋出諭令,起兵討徐。哪知,楊隆演早就讓徐家父子欺侮慣了,怯怯地對著朱瑾說:“此是將軍自為,與吾無關!”這下,朱瑾心裡涼了大半截,對著宮城上的楊隆演怒道:“爾父何等英雄,怎麼生了你這個窩囊廢?”

此時,那些忠於徐氏的軍隊也醒過味來,緊急關閉城門,向著朱瑾圍攏過來。朱瑾知道事不可為,可也不甘就縛,遂仗劍殺退圍上來計程車卒,然後順著馬道跑上城頭,越牆而出。可惜畢竟上了年歲,不慎摔傷了腳,又沒了寶馬長槊,全然一副英雄末路的樣子。面對從城中蜂擁而出的士卒,朱瑾不肯被俘受辱,乃仰天大笑,高喊“我為國除賊,一人承擔後果,與他人無干”,言罷橫劍自刎。

聽聞長子被殺,徐溫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瞬間湧上心頭,暴怒不已的他命人將朱瑾的屍體棄市,不準收殮。當時正值盛夏,尋常食物要不了多久就會爬滿蠅蛆,何況是鮮血淋漓的屍體,然而棄市多日,朱瑾的屍體上卻乾爽無比,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暗中對屍體做了防腐驅蟲處理。對此,徐溫也未細查,只是想著既然陸上搞不臭你,就投入江中飼餵魚鱉,讓其死無葬身之地好了。哪知道,朱瑾的部將中有人憐惜故主,偷偷將其打撈上來,暗中埋葬。

後來,徐溫病重,夢見朱瑾披髮拉弓向他射來,當場嚇醒。此時的他已從首席謀士嚴可求等人的口中大致瞭解了兒子的胡作非為,知道朱瑾殺子事出有因,想到朱瑾為楊行密和自己都曾立過大功,如今死得如此可憐,不免兔死狐悲,下令為朱瑾舉行葬禮,並立廟祭祀。淮南百姓對於朱瑾的前世今生不感興趣,他們只是感念朱瑾的戰功和其除掉二世祖的恩德,竟在私下裡將朱瑾傳說成神。據說當地如有人得了瘧疾,只要挖一捧朱瑾墳頭的土服下,瘧疾立消,簡直比屠喲喲的青蒿素還靈。這樣神乎其神的事,中國百姓歷來喜聞樂見,以至於朱瑾的墳頭天天都有人祭拜。

朱瑾英雄一生,恩怨分明,既有勇猛暴烈的一面,又有禮敬士人的一面。

朱瑾的勇猛自不必說,快馬長槊力敵萬軍,時人曾謂“(米)志誠之弓十,不當(朱)瑾槊一”。他的暴烈可以從誘殺投降的堂兄朱瓊上窺見一斑。彼時擔任齊州刺史的朱瓊獻州投降,朱溫派人對朱瑾說:“你哥哥都降了,你不如也降了吧!”朱瑾聞言心中惱怒,卻假裝派人向朱溫請降。當時,朱溫也不想打了,就親自到兗州城外與朱瑾拉家常。朱瑾誆朱溫道:“我想讓大將送上符印,希望能由朱瓊來取。”朱溫即令朱瓊前往。結果,朱瑾抓住朱瓊砍了腦袋丟到城外。朱瑾自家不降,又何必費盡心機殺兄示威,足見其性格暴烈。

朱瑾自己是個武人,卻非常禮敬那些有能耐計程車人。當權臣張顥殺害楊行密之子楊渥,妄圖奪權自立的危急時刻,朝臣們大都噤若寒蟬,只有文臣嚴可求大義凜然,不顧甲兵林立,巧施奇計化解危機。事後,朱瑾親自登門拜訪,對嚴畢恭畢敬地說:“我十六歲就上陣殺敵,從沒畏懼過,但是今天忌憚張顥的淫威,嚇得汗流浹背,先生大義凜然用道理使他折服,真讓人佩服!”從此之後,他始終對嚴可求以兄事之。也許正是因為朱瑾禮敬士人,才得到了士人的回報,不僅將他的事蹟記述得無比詳實,而且還在他死後為他正名,使其安享祭祀。看來士人真的不可得罪,那些因為得罪士人被寫得極慘的武人,真該學學朱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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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說一下,歷史上的張飛與演義中的張飛相去甚遠,朱瑾有“賽張飛”之名,其所作所為亦與文學作品中的張飛頗為類似,真不知道羅貫中在創作《三國演義》時,是否借鑑過朱瑾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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