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任日記》：七十餘年自我書寫，近千萬字持續記錄

趙元任，現代語言學大師，清華國學研究院“四大導師”之一。1892年11月3日生於天津。

趙元任先生出於對商務印書館的信任和長期以來的友誼，將《湖北方言調查報告》《鍾祥方言記》《語言問題》《新詩歌集》《阿麗思漫遊奇境記》等學術研究成果與翻譯作品交由商務出版

。進入21世紀之後，商務印書館陸續推出《趙元任全集》，以總體呈現先生的學術成就。今年，我館又出版了《好玩兒的大師——趙元任影記之學術篇》，將先生持續八十年的影像記錄展現於讀者面前。

為隆重紀念趙元任先生誕辰130週年，我館將於近期出版

“趙元任檔案”之第一部分《趙元任日記》（全46冊）

，為讀者和學界清晰還原趙元任先生在近現代東西文化潮流鼓盪中波瀾壯闊的學術人生。

《趙元任日記》（全46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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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任

中國現代學術的巨擘 中西文化互鑑的橋樑

趙元任（1892-1982）

趙元任先生是中國20世紀最著名的學者，清華國學研究院“四大導師”之一。他還被稱為“中國現代語言學之父”“中國現代音樂的先驅”，是現代東西方學術巨擘

。他的研究跨越了人文科學、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他開創性的工作包括創立中國語言學的方言學、實驗語音學和對外漢語教學；他的著作極多，給世人留下了大量不朽的傑作。

他翻譯的《阿麗思漫遊奇境記》和他譜曲的《教我如何不想他》

，也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

回顧20世紀中國和美國的學術史，趙元任先生出現在了許多重要的關頭

，從清末庚款留美學生到清華國學研究院的導師；從中央研究院史語所語言組的建立者到中國大規模方言調查的開創和主持者；從哈佛、耶魯、伯克利等名校的教授到美國藝術與科學院的院士；從美國語言學會的主席到美國東方學會的主席——

他頭頂著一個又一個的桂冠，數十年自由馳騁在中西學術界。

他開創性地連線了中國和西方兩個世界，成功地嫁接了中西方學術研究

。

他把西方的治學思路和研究方法引進到中國學術領域中

，這包括結構主義的研究方法、西方哲學的邏輯思辨、科學的實證方法、田野調查、語音實驗、漢字羅馬化等，並且讓它們在中國學術界開花結果；

另一方面，他又把中國傳統的學術成果和研究方法引介到西方

，包括漢語語法研究、文字研究、漢語音韻學、漢語文字學等。他建構了跨越東西方的學術框架。在美國學術界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趙元任先生永遠正確！”

在生活中，趙元任又是一個睿智敏銳、富於幽默感的人

。他有著極其豐富的感知力和極強的創造力，愛音樂、愛攝影、愛用雙關語寫段子。更令人驚歎的是，趙元任用日記、攝影等方式，對自己的學術生活和社會觀察做了持續而不間斷的記錄，為今日瞭解近現代中國的學術發展與社會變遷，提供了一份難得的百年記錄。

學術史的寶藏——

《趙元任日記》（全46冊）

七十餘年自我書寫，近千萬字持續記錄

一座現代學術人文史的富礦

一段中國知識分子的心曲

趙元任先生畢生注重收集和儲存資料，有片紙不丟的習慣。

他的檔案，共有12萬（頁）件左右，分裝38箱儲存至今。檔案集中儲存了他終身積累的資料和文獻手稿，

時間跨度從19世紀末到他去世的1982年

，是研究中國近現代學術發展非常重要的文獻史料。檔案內容大體可分為六類：

日記、文書、文章和著作手稿、講演授課資料、私人筆記、來往書信

。其中，趙元任先生的日記、學術著作的原始手稿、講課授課資料和研究筆記都是十分珍貴的學術史資料。

1983年，趙元任夫婦去世後不久，家人將趙先生的全部私人檔案捐獻給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由該校東亞圖書館班克洛夫特特藏館管理。

在此後的幾十年裡，這批檔案引起了世界各地學者的關注。但是，它一直沒有得到整理，處於封存狀態，無法提供給研究者使用，這成為學界的遺憾。2

003

年，趙元任先生的家人向伯克利東亞圖書館提出了整理“趙元任檔案”的請求。2

015年，

在東亞圖書館週欣平館長及林海青、林富美等主持下，開始了檔案的編目工作。

《趙元任日記》是“趙元任檔案”的第一部分，完全按時間順序呈現。從1906年的第一篇到1982年去世前不久的最後一篇，這是趙元任先生不間斷的七十餘年自我人生記錄。《日記》全文近千萬字，主要有中英兩種文字，也少量地使用過其他語言。

《趙元任日記》檔案原貌

趙元任的日記本中有很多夾在頁間的紙條，影印中均按原檔位置予以呈現。圖為1927年6月2日聽聞王國維的死訊，日記中的小紙條

2016年，得到了趙元任先生家人的授權，“趙元任檔案”的出版工作正式啟動。

2021年，伯克利東方圖書館與商務印書館正式達成出版協議，“趙元任檔案”將全部交由商務印書館編輯出版

。為了忠實呈現檔案的本來面貌，出版將採取影印方式。

經過多方努力，《趙元任日記》（全46冊）即將與讀者見面。

透過日記，我們可以一窺趙元任先生精彩而充實的的學術人生。

《趙元任日記》第1冊內文，1906年3月22日，趙元任14歲的第一篇日記：“12至溪山，擬在彼午餐而已晚矣。遂稍待，眾皆至養濟踢球，餘至青年集益社領書。”

《趙元任日記》第4冊內文，參加第二屆庚款公費留學生考試：“黎明起，食後乘人力車至法政學堂赴考。是日考四門，餘卷為戊字十三號。首門代數，題八，甚易，至二次方程止，餘全作未誤，為第二人交卷者。次考平面幾何，題八，亦不難，餘全作未誤。次考希臘史、羅馬史，題各六，以作一門為完卷，餘作希史，微誤；復作羅史，末二題未詳。末考德法文，以作一門為完卷，餘作德文，僅有德譯英、英譯德二題，甚難，其中生字餘多不知，故此作殊不完全，交卷。返，略息。上火。溫物理、化學等，甚暑乃睡。”

《趙元任日記》第46冊內文，1982年1月26日趙元任最後一篇日記：“Up about 9。 Take a nap。 PM took another nap。”（早九時左右起，上午睡一覺，下午又睡一覺。——周欣平據英文譯）1982年2月24日，趙元任先生逝世。依照遺囑，他們夫婦的骨灰被撒入太平洋，流向了東方，流向了他們的故國。

《趙元任日記》（全46冊）

作者 趙元任

ISBN： 978-7-100-21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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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1.《好玩兒的大師——趙元任影記之學術篇》

百年間，千幅照

一位大師鏡頭下的現代中國與學術人生

可以毫無保留地說，這是一部獨一無二的時代記錄。

收錄在“趙元任影記”中的私人照片共有10000餘幅，最早的拍攝於1896年，最晚的拍攝於1980年代，絕大部分都由趙元任親自拍攝。

如果放到今天，元任先生必然是一位“自拍達人”，甚至是“直播達人”——他用這10000多幅照片，給自己、為後人留下了一場長達80餘年的“世紀直播”。

他彷彿是一位穿越去一百年前的當代人，愛以自拍記錄生活，愛以趣味追尋學術。在這些珍貴的照片裡，我們見證了時代的跌宕起伏，也結識了一位幽默、細膩、沉浸在智識生活中的天才大師。

這是一套前所未見的影記，這些照片由一位學術大師親自掌鏡，記錄生活與社會的方方面面，在中國攝影史上堪稱獨一無二。他既是親歷者，也是記錄者、觀察者。庚款留學、任教國學院、草創中研院、抗戰內遷等等，那些與時代共命運的經歷與現場，極為珍貴。胡適、梅貽琦、傅斯年、李濟、楊聯陞等等學術名家，盡在眼前。

這本悉心記錄也得以幸運留存的影記，展現了一個知識分子眼中的現代中國與學術人生。

趙元任自制明信片，“短語寄長思”，這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文字上做遊戲了。（1910年）

趙元任任教清華期間，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接待羅素，並在其來華講學期間擔任翻譯。這是趙元任與羅素在院子裡合影。（大約1921年）

趙元任鏡頭下的“湘黔滇旅行團”。到達昆明時，中央研究院掛出的橫幅：“歡迎聯大同學徒步到滇”。（1938年）

2.《趙元任全集》

一位傑出的語言學大師，一個最能接受新科學新工具新觀念的博學多才的學人。他超越了民族和國界，超越了不同的文化背景，卻又對孕育他的中華民族和華夏文明傳統及語言文字一往情深。

《趙元任全集》力圖透過迄今為止所能蒐集到的所有作品，全方位反映趙元任的學術成果以及他的人文精神。

全集依類成卷，共計20卷，附載若干張光碟。前10卷基本囊括他的語言學、方言學著作（中、英）及譯作；後10卷分別收錄他的音樂著作、文學譯作、科學作品、自傳、書信、日記和音像製品等。

3.《趙元任早年自傳》

《趙元任早年自傳》是元任先生的一本小書，記述他從童年到青年的成長經歷，不作總結，不講感悟，純是生活的實錄，又常常夾以有趣的故事和俏皮話，讀來妙趣橫生。本書雖只記敘了其部分的人生，卻生動反映出這位語言學家多方面的天分：對語言的興趣，對聲音的敏感，對音律的興味，以及由此生髮的研究精神——這些都隱約匯出了未來學問家的路徑。

4.《趙元任年譜》

5.《現代吳語的研究》

中國首部用現代語言學方法研究方言的著作，分為吳音和吳語兩部分，此書體例完整，脈絡清晰，論述有理有據，簡明有序，其中包含大量的調查表格，包含極其豐富的第一手材料。

6.《A Grammar of Spoken Chinese》

趙元任先生結合多年漢語教學研究經驗，撰寫的一部英文著作，著重研究中國話的詞法和句法，其方法謹嚴、系統分明，頗多創見，是重要的漢語語法著作之一。

7.《漢語口語語法》

本書是趙元任先生的A Grammar of Spoken Chinese的譯本。根據中國讀者的需要，在翻譯的時候，斟酌情況，重要的地方全譯，多數地方刪繁就簡，少數地方從略，但是就內容說，沒有實質性的削減。本書共分八章，內容包括：序論，句子，詞和語素，形態型別，句法型別，複合詞，詞類：體詞，動詞和其他詞類。

8.《語言問題》（商務印書館文庫）

本書是趙元任教授的演講記錄。全書十六講，系統地講述了語言學以及與語言學有關的各項基本問題，是作者的重要著作之一。

9.《趙元任程曦吟誦遺音錄》

趙元任先生及程曦先生吟誦錄音資料，這份資料，不僅是趙先生與程先生個人的，更是屬於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