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代“憤怒的小鳥”：青銅瑰寶“鴞卣”

鴞卣怎麼讀

胡春良

摘要：2011年4月，山西博物院館藏青銅器商代晚期精美的藝術品鴞卣的圖片，在微博上被網友瘋轉，網友稱其外形酷似網路遊戲裡“憤怒的小鳥”，是最“萌”的文物。這種現代、新潮的解讀文物方式頗受網友熱捧 。鴞卣形如兩鴞相背而立，蓋為首，器為身，紋飾精美，融線雕、平雕、凸雕於一身。有商代晚期作風，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商代青銅器珍品，有很高的藝術價值。本文介紹鴞卣的形制特點，出土，功能，以及造型的文化之謎。

關鍵詞：鴞卣；商代青銅器；功能；造型文化寓意

2011年4月，山西博物院館藏青銅器商代晚期精美的藝術品鴞卣的圖片，在微博上被網友瘋轉，網友稱其外形酷似網路遊戲裡“憤怒的小鳥”，是最“萌”的文物。這種現代、新潮的解讀文物方式頗受網友熱捧 。該微博由網友“北京阿年”釋出 。

圖一：鴞卣（正視）

1鴞卣的形制特點

鴞卣，高19。7釐米，口長徑12釐米，短徑8。6釐米 ，13。4釐米。1956年山西省石樓縣二郎坡村出土，1959年入藏於山西博物館。【1】

形如兩鴞相背而立，蓋為首，器為身，圜眼勾喙，凜然威武。橢圓形，大腹，有四足，帶蓋。蓋上有鈕，蓋、體子母扣接。整體為一鴞鳥形狀，配以花紋，栩栩如生。蓋有鴞嘴、突起的眼睛和雷紋填地的夔紋，還有竊曲紋裝飾。足飾夔紋、垂鱗紋，均以細膩的雷紋填地。通體紋飾十分精美，融線雕、平雕、凸雕於一身。有商代晚期作風，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商代青銅器珍品，有很高的藝術價值。【2】

圖二：鴞卣（側視）

2鴞卣的出土地

二郎坡遺址位於石樓縣城北一公里處的城關鎮二郎坡村北的垣上。1956年秋，先是發現有各種粗細繩紋的灰陶片和殘石斧等，接著在遺址南側發現一古墓，清理出土15件銅器和金質珥形器以及玉器、貝幣等。經專家確認是一處新石器遺址和商代墓葬。1980年秋，中科院山西考古隊在此曾採集到夾砂陶、紅陶和泥質陶片。二郎坡出土的青銅器中最為著名的當屬鴞卣。

3鴞卣的功能

卣，古代盛酒器。《周禮•鬯人》：“廟用修”，鄭玄注：“修讀卣，卣，中尊，謂獻象之屬。”古文獻和銅器銘文常有“ 秬鬯一卣”的話，秬鬯是古代祭祀時用的一種香酒，卣是專門盛這種香酒的酒器，是盛酒器中重要的一類，考古發現的數量很多。橢圓口，深腹，圈足，有蓋和提樑；腹或圓或橢圓或方，也有作圓筒形、鴟鵠（貓頭鷹一類的鳥）形，或作虎吃人形等。主要盛行於商代和西周，一般說，商代多橢圓形或方形，西周多圓形。

卣是最重要的祭祀禮器，所以裡面盛放的秬鬯可不是一般的酒，它是3000多年前的一種最高等級的酒。當然，一定是選用最好、最珍貴、最吉祥的糧食——“黑色的黍”，一種有粘性的糜子釀成酒，然後再用鬱金香草進行深加工。這個鬱金香草可不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鬱金香，它是中國古代的一種香草。經過這種香草調製後的酒，色澤金黃、味道香醇。

4鴞卣造型之謎

既然卣是一種商周時期最重要的祭祀禮器，那麼鴞又是什麼？商朝人又為什麼把地位如此高的酒器鑄造成鴞的樣子呢？

鴞，是我國古代對貓頭鷹一類鳥的統稱。那麼，鴞卣，就是以貓頭鷹為主體造型的青銅酒禮器。我們現在都認為貓頭鷹是不吉利的鳥，俗語說：“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老百姓叫它“夜貓子”，甚至叫它“報喪鳥”。因為貓頭鷹總是在黃昏或夜間活動，特別是它發出的哀鳴般的叫聲。

商代的人把地位如此高的酒器鑄造成貓頭鷹的樣子的原因反映了當時對貓頭鷹的尊崇，這是與今天不一樣的信俗。在3000多年前的商代甚至更早的史前時代，貓頭鷹是很受尊崇的。考古發現了新石器時代貓頭形象的陶器不止一件，還有把玉器也雕成貓頭鷹的樣子；還有，在古代著名的女將軍、商王武丁的妻子婦好的墓中也出土了多件以貓頭鷹為造型的器物。

那麼，把器物鑄造成貓頭鷹，可能是因為貓頭鷹驍勇善戰，是商代人心目中戰神的化身。它的喙和爪子都像鉤子一樣彎曲，十分銳利，在它捕食和飛行的時候，悄無聲息，一擊必中。那麼，在鴞卣裡盛滿秬鬯，也許就是供奉給商人的天神和祖先的，希望得到護佑。

可是到了周代以後，貓頭鷹逐漸被披上了惡名，被認為是不吉利的鳥。《詩經》中有一篇這樣寫道：“鴟梟鴟梟，勿食我子。”意思是：貓頭鷹呀貓頭鷹，你不要吃我的孩子們。可見，在那個時候貓頭鷹的名聲就已經變壞了。

5結語

鴞卣作為商代晚期的青銅藝術瑰寶，既反映了當時人們對“鴞”的尊崇，以及上升到祭祀禮器的高度，又具有高超的鑄造製作技藝，同時也是研究古代酒器，以及釀酒歷史的重要物證。加上“呆萌”形象表情，堪稱中國文化的“憤怒的小鳥”。為山西乃至中國的青銅文明書寫了華彩的丰韻。

參考文獻

【1】 山西省文物局。山西珍貴文物檔案（1）【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8：32-33

【2】 山西博物院。 山西博物院珍粹【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5：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