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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布達拉宮佛前求來的哈達,藏族小女孩將它系在我脖子上

由 雪域老兵吧 發表于 娛樂2021-12-07

簡介休息時,司機把卓嘎在唐古拉山為大家祈禱的事告訴了將大家、卓嘎母女立刻就成了車上最受尊敬的人,我們圍著母女倆,很開心地聽她說半生不熟的漢語,小口小口的喝她的酥油茶

加吧嗦藏語

飄在記憶深處的哈達

楊宗祿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條潔白的哈達在飄動著,它使我想起了唐古拉山上的一對善良的藏族母女。

1996,布達拉宮佛前求來的哈達,藏族小女孩將它系在我脖子上

96年初夏,部隊黨委批准我回鄉探親,由於回家心切,我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就上路了,竟然忘了準備一些路上必須的藥品,而在高原上遠行,藥品是必不可少的。

汽車艱難的爬行在高原坑窪不平的道路上,車廂裡空蕩蕩的。原本49人的車廂就十五六人。

從拉薩出發時,天氣好極了,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太陽暖烘烘的,可是越往西去,天氣漸變了,涼颼颼的,到後來竟然可以看到路邊的冰雪了,遠處近處的羊群白雲一樣飄浮在無垠的大草原上。

在羊八井,一對藏族母女攔住了我們的車。身旁放著幾個大包,小女孩大約十一、二歲,繫著一條潔白的哈達,母親則不停的搖著她那用來祈禱的經筒。上車時,包太大,母女倆費了很大的力氣還是沒有搬動,涼颼颼的冷氣直往車裡灌,幾個生意人已經開始埋怨,司機也不停的催促:快一點,快一點!

母女倆加快了動作,還是搬不動那幾個大包,涼颼颼的冷氣颳得我直哆嗦,我只好下車,替那母女倆把包扛了上來。誰知,我的熱心竟惹來了‘麻煩‘,母女倆放著很多空位子不坐,偏偏坐到我身邊來了。立刻我就被一股濃濃的酥油茶的味道包圍了。對酥油茶的味道,我向來是敬而遠之的。想換個座位,又覺得不妥,只好將頭貼近玻璃。母女可能餓極了,一上車就拿出粑就著酥油茶吃了起來,濃濃的酥油味灌滿了整個車廂,好多人都捂住了鼻子。

車過那曲,漸行漸高,我開始頭暈腦脹的,像是感冒了。汽車艱難的在藏北的公路上爬行著,尾部拖著一條條冰凌,像一個奇怪的刺蝟。嚴重的高原反應使我臉色赤紅,不停的喘著粗氣;幾個有經驗的人開始小聲地議論,我知道他們在議論著什麼,像我這樣的情況,在高原上是很危險的,很多人就這樣長留了在高原的路上。

汽車還在緩緩地爬行,我的頭越來越痛,我無奈地靠在車窗上,努力想讓自己睡一會兒,心想等過了唐古拉山就好了,可我哪裡知道,這兒離唐古拉山還有幾百公里!

一直搖著經筒的阿媽發現了我的異常,她看了看我,又用手摸了摸我額頭,用生硬的漢語問:“藥,有沒有?”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回頭對她的女兒說了些什麼,那個小女孩開始在包中尋找什麼,一會兒,她遞給媽媽一截小指粗的東西,阿媽接過來,在水壺中倒了半碗酥油茶示意我把它吃下去。看我還在猶豫,阿媽有些慍了,她說:“你吃,快吃!”她的模樣使我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給我吃藥的情形。現在,我長大了,不能讓媽媽擔心了吧!想到這兒,我心頭一熱,接過她遞來的酥油茶皺著眉頭勉強喝了一點。阿媽見狀還要給我倒,我趕緊拒絕了,然後。艱難的嚥下那截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熱乎乎的酥油茶喝下去之後,我感覺舒服多了,感激地對她們笑了笑,算是對她們的回答。

1996,布達拉宮佛前求來的哈達,藏族小女孩將它系在我脖子上

這時,阿媽又開始搖著經筒誦經了,她才誦了一會兒,我發現,一車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弄得我莫名其妙的。而那個小女孩則用雙手支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還衝我調皮地笑。突然、她取下了脖子上的哈達雙手越過阿媽,繫到我脖子上,阿媽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女兒,慈祥的笑了。一車人都善良的笑了靜靜地聽阿媽誦經。

我心裡熱乎乎的,感覺身邊的阿媽像媽媽一樣,懷著這熱乎乎的關懷,我靠著車窗漸漸地睡著了。

等我再一次醒來,頭一點兒也不痛了,車在我們的沉睡中翻過了唐古拉山,進入了青海。人們都睡著了,阿媽也睡著了,經筒還握在手裡。在崑崙山口,車拋錨了。我下車幫忙修理,司機問我好沒有,我說全好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說,你得感謝卓嘎!

卓嘎是誰?

就是給你吃紅景天喝酥油茶搖著經筒為你祈禱了好幾個小時的那個阿媽!啊?好幾小時?

那當然,她給你誦的是祈福經,要誦四、五個小時,而且中間不能中斷,中斷後就得重來。

“好幾次,我看見她困極了,都打瞌睡了,可她還是沒有停下來。過唐古拉山時,她在瑪尼堆旁祈禱時,還給你放了一塊祈福的石塊。”

上車後,我見阿媽還在睡夢中,就把自己的大衣蓋在阿媽身上。阿媽在睡夢中露出慈祥的笑容,她一定又是在給世人祈禱吉祥,為她的親人、為像我一樣陌生的人祈禱,我想。

休息時,司機把卓嘎在唐古拉山為大家祈禱的事告訴了將大家、卓嘎母女立刻就成了車上最受尊敬的人,我們圍著母女倆,很開心地聽她說半生不熟的漢語,小口小口的喝她的酥油茶。卓嘎也很開心,一點也不吝嗇她的東西。酥油茶、粘耙、還有在路上買的點心,全部拿給我們吃,車廂裡馬上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車廂變成了移動的派對場,她用藏語給我們唱《北京的金山上》、《祝酒歌》。我們用漢語跟著她唱,這愉快的歌聲從崑崙山一直飛到格爾木。

車到格爾木,一車人你抱我抬的將卓嘎的大包扛進汽車站,要分手了。我們都有些捨不得卓嘎母女了。我將小女孩的哈達解下來,還給她。她比劃著告訴我:那條哈達是在布達拉宮的佛前求來的,繫著平安、吉祥,只要我一直系著,就會平安,頭也就不會痛了。

布達拉宮裡求來的哈達,那可是藏族人心中的寶貝。

還有紅景天,那也是極為名貴的藏藥,母女倆都無償的給了我――一個陌生的人!

車開動了,隔著窗,我看到卓嘎又在搖著經筒為我們祈禱了。我們衝她們揮手大喊:“扎西得勒!”

從格爾木出發時,我手裡捧著那條潔白的哈達。

如今,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那條哈達一直飄在我的記憶深處。

1996,布達拉宮佛前求來的哈達,藏族小女孩將它系在我脖子上

(注:本文插圖均來自網路)

作者簡介:

楊宗祿

曾用筆名雪雁,後發覺與一著名女作家同名,遂用本名,農民,喜歡寫作,偶有作品見諸報端,現有100餘萬字,如塵埃般平凡,如此而已!

1996,布達拉宮佛前求來的哈達,藏族小女孩將它系在我脖子上

作者

Tags:阿媽酥油茶卓嘎哈達經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