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高崇兩次號召武林剷除他認為的惡魔，為何結局如此不同

白衣劍仙說的長青是誰

文｜吳清淺

電視劇《山河令》裡，高崇曾兩次號召武林正派除魔，一次是除魔頭容炫，一次是打鬼谷，但結局卻截然不同。不同的背後，其實是私慾與行動任務是否一致的問題，第一次兩者一致，所以喚得動，第二次則出現了矛盾，導致結果遠超預料，曾經願意跟他一起拼命的人還沒開始行動就急著商討武庫瓜分規則，最後還把高崇分屍。高崇到底是忽略了鬼蜮人心，高估了以正派自居的武林人士的善良。

高崇第一次號召武林是在他年輕時，那時他是五湖盟五子之首。儘管劇中對這段往事著墨極少，但從二十年後各個經歷者的回憶裡大概能知道當時是怎麼一回事。武林各派因恨容炫奪走他們的獨門秘籍，當得知容炫中毒發瘋時都想趁機把容炫宰了報仇，並從他身上拿到武庫鑰匙取回自家秘籍，甚至順手牽羊，把別人家的也一併帶走。可容炫的武功極高，若要單打獨鬥，天下除了劍仙葉白衣外無人能敵，而劍仙別說請了，哪怕連面也見不著。

出於安全和勝算考慮，所謂的武林正派都希望影響力日漸壯大的五湖盟牽頭，帶領他們除魔頭、殺容炫。五湖盟老一輩應該是想趁機歷練一下年輕一輩，也希望年輕一輩能借機立足，便把任務交給五湖盟五子。

五子裡，高崇年紀最長，聲名也是最好，五子之首自然非大哥高崇莫屬。高崇雖和容炫是好兄弟，還和容炫一起建武庫，盜秘籍，但自從容夫人因容炫在與五子比武中中毒跟五子斷絕來往後，高崇卻慢慢地變了，不再是那個能不顧一切地跟好兄弟一起為武發瘋的人，而是變成一個跟他長輩一樣，常把仁義道德掛嘴邊、把五湖盟聲譽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所以在武林各派的請求、長輩的厚望下，以高崇為首的五湖盟四子（另一子張玉森未參與）率領武林各派誅殺容炫。

容炫本就為自己錯手殺了心愛的夫人痛苦自責，追殺他的人裡為首的五湖盟四子還是他的好兄弟，自己當初中毒說不定還跟五湖盟五子有關係，被人揹叛的滋味加上錯殺夫人的痛楚或許已令容炫不那麼留戀生命了。何況差不多整個江湖都在追殺他，即使武功再高也難擋一波又一波的追殺，便選擇自刎。

生長於冰天雪地，從小與世俗人間隔絕的容炫，不受高崇後來所信仰的那套規則所約束，始終不覺得自己為天下創立獨門武功，與藏著掖著自家秘籍、不肯拿出來交流、共同進步的門派觀念抗衡有什麼不妥，但卻覺得只想推進武學進步的自己這麼死在這些只將秘籍作為私有財產的所謂正派人手中，十分不值，所麼寧願自刎也絕不死在追殺他的人手上。如此，武林各派的心頭恨算是除了。

然而，令武林各派氣惱的是，他們沒從容炫身上拿到武庫鑰匙，而沒有鑰匙，武庫的門就打不開，拿回本家秘籍以及順手牽羊也就成為泡影。更氣的是容炫是在青崖山與人間正道的界石邊上自刎的，死後，青崖山惡鬼傾巢而出，原先死傷不多的武林正派一夜間傷亡無數。存活下來的武林人士為找鬼谷報仇，更想得到鑰匙，開啟武庫，取得秘籍，便拼命追殺拿著鑰匙的甄如玉夫婦，導致甄氏夫婦慘死，兒子甄衍落入鬼谷。

隨著甄氏夫婦消失，整個江湖安靜了，五湖盟在誅殺容炫以及與鬼谷交戰中損失最小，加上原本就強大，於是成功取代五嶽劍派的江湖地位，成為江湖第一大盟派。老一輩先後去世後，五湖盟五子順利繼承位置，高崇還是老大，五湖盟盟主自然也就落到了高崇那裡。

安靜二十年後，原先落入鬼谷的甄衍已經長成二十八歲的青年，他一直記得父母的仇，在誅殺完鬼谷老鬼主以及十大惡鬼後，作為新鬼主的他令青崖山鬼出山奪回琉璃甲，他自己也重返人間，以恢復了原姓“溫姓”以及當年父母為躲避追殺給他改的名字“客行”示人，開啟了復仇之路。

在溫客行復仇的同時，二十年前給容炫投毒就開始下盤大棋的五湖盟五子二哥趙敬也在繼續佈局。他早就想獨吞五湖盟五子分別保管的五塊琉璃甲，可卻苦於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他要在殺完自己的兄弟、盜走武庫之鎖琉璃甲後，還能完美甩鍋，繼續假裝大仁大義者，受天下景仰。鬼谷出洞對江湖來說是惡夢，對趙敬來說卻是驚喜，他下了二十年的棋終於可以收尾了。

溫客行惟恐天下不亂，出鬼谷後，對下屬也不怎麼管，而鬼谷中人除去薄情司等少數人外，大多包藏禍心，且對溫客行不過是面服心不服，他們還恨總稱他們為鬼、視他們為邪門歪道的武林正派。趙敬那邊急須借鬼谷之名除掉其他四子。於是，鬼谷中的十大惡鬼之首無常鬼與趙敬一拍即合，相互勾結。殺當年未參與到誅殺容炫行動中的五湖盟四弟張玉森，還滅五湖盟三子陸太沖一派。

完全被矇在鼓裡的高崇為伸張他所認為的正義，拿出山河令請劍仙出山，並召開英雄大會，打算召集武林各派打上青崖上，一舉剿滅鬼谷。劍仙葉白衣曾與建立鬼谷的容長青有約，若鬼谷中人出谷禍害人間，手持山河令者便可以山河令號召武林除鬼谷，他本人也會參與。山河令一共有三塊，一塊在高崇手上，一塊在少林寺方丈那裡，一塊則在葉白衣手上。

英雄大會召開前，葉白衣如約而至。只是少林寺還沒到來，英雄大會還沒開始，武林各派便在岳陽城外的五湖碑下打起來了。自鏡湖派張玉森、丹陽派陸太沖出事後，不好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整個武林滿眼的血雨腥風，都在為琉璃甲而瘋狂，武林正派該有的正義彷彿都向琉璃甲、武庫低了頭。高崇料到英雄大會可能有變，便把自己、五湖盟五弟沈慎、張玉森遺孤張成嶺的琉璃甲都交給好友清風劍派掌門莫懷陽。

但高崇沒有料到的是武林各派包括正派眼裡已經只有琉璃甲，仁義道德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更沒有料到好兄弟龍雀之子龍孝以及自己的首徒鄧寬會誣陷自己，且至死都不知道龍孝、鄧寬的指控是趙敬在背後做局，也不知道莫懷陽暗中與趙敬結盟。

被溫客行派柳千巧化妝成於丘烽慫恿的丐幫幫主黃鶴帶著人與高崇作對，表面上是大義凜然為泰山派、丹陽派討公道，實則是為了得到琉璃甲，泰山派、丹陽派雖對琉璃甲不感興趣，只想為自己的掌門報仇，但在趙敬的騷操作下卻以為是高崇與鬼谷合謀害死他們掌門，一心想要高崇給個交待。

參加英雄大會的人裡，雖有幾個門派向著高崇，可多數門派卻沒想著要打鬼谷，只想從高崇那裡拿到琉璃甲，他們認為鏡湖、丹陽派的琉璃甲應該在“幕後指使”高崇那裡，趙敬那塊被盜的琉璃甲應該也是在高崇那裡，如此高崇身上就有四塊琉璃甲，至於沈慎身上的，只要高崇拿出了琉璃甲，忠心於高崇的沈慎也會拿出來。

於是，除了少數幾個門派願意歃血為盟，與高崇打鬼谷外，其他各派都在吵著集齊琉璃甲、開啟武庫後該如何分裡頭的武學秘籍與陰陽冊，都認為哪家的武學秘籍歸哪家，無主之物六合神功和陰陽冊則歸自己，可卻誰都不服誰，踩低對方、拉高自己。當高崇請出龍孝，希望龍孝講清楚琉璃甲的來龍去脈時，因得不到武庫鑰匙而喪心病狂的龍孝卻誣陷高崇逼迫他們龍淵閣開啟武庫，想將武庫佔為己有。隨後被趙敬義子蠍王用蠱術控制的鄧寬又指控高崇逼他與鬼谷一起滅鏡湖派和丹陽派。

高崇被寄予厚望或信任的人如此指控，本就心懷叵測的武林人士更是藉機集體聲討高崇，逼他拿出琉璃甲，他們只關心琉璃甲，鄧寬、龍孝所言是真是假他們不關心。高崇無奈，拿出琉璃甲當眾碾碎，當五湖碑被封曉峰、高山奴打倒後，先殺打倒者後撞於五湖碑，結束自己的性命。

高崇是高估江湖人的道德了，以為二十年後的江湖還是當年那個一呼百應除魔頭的江湖，殊不知彼時江湖人想除仇人容炫的私慾與除魔頭容炫的任務是一致的，所以都願拼命，而此時欲將武庫佔為己有的私慾與打鬼谷的任務並不一致，所以叫不動。江湖人見二十年前拼了老命啥好處也沒撈著，反倒成全了五湖盟，一直心感不值，好不容易離武庫如此之近，知道了開啟武庫必須具備的琉璃甲是在五湖盟這裡，高崇這裡，豈會再便宜五湖盟，便宜高崇。

高崇雖成為二十年前誅殺容炫的得益者，但他的一生也不是那麼的順心。他雖曾說過自己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容炫，並與他一起建武庫，可他對容炫也並非全都是恨，從他將容炫夫婦、甄如玉夫婦等供在靈堂裡時不時拜祭這點可知，他心中還是有兄弟情義的。但更看重五湖盟聲譽，所以只是在秘室裡供著被天下人認為是魔頭的容炫以及容炫的“幫兇”甄如玉，不敢明著供，就怕被天下人所恨，如同當初不加入誅殺容炫之列被天下人詬病一樣。

高崇的一生就如趙敬評價的差不多——剛者易折，皎者易汙。他的一生頗為強勢，一直在努力地維護著鐵判官的人設，希望自己一生都在行正義之事。只是追求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在他看來自己最大的汙點就是與容炫一起盜別家的秘籍建立武庫，同時又對誅殺容炫、未對甄如玉施以援救之事耿耿於懷。行為經歷與內心所求的矛盾讓他身處煎熬。他所執行的仁義並非如自己所認為的那樣高大，至少甄如玉夫婦算不上壞人，相反還救了很多人，可他卻跟天下人一樣把甄如玉列為容炫的“幫兇”，而且鬼谷中人也並非如他所想的那樣就沒一個好東西。其一生都在追求仁義，卻對仁義缺乏正確的認知，導致在一些事情上失了分寸和底線。

當然，人無完人，不管是高崇好，還是主角周子舒、溫客行也罷，他們內心都在追求著自己所認為的公平、正義。然而，修養是一門終身必修課，需要不斷地學習、實踐、碰撞、完善，沒有誰天生就是好人，也沒有誰天生就是壞人，好與壞不過是後天各類因素交織的環境所致。而不管是什麼樣的環境，只要有了向善的初衷，不管過程有多麼曲折，最終還是可以不斷向善靠攏，成為世俗意義上的好人的。

如同溫客行與周子舒，他們原來都不是什麼壞人，然而因環境的巨大變故，要麼因看不到善而絕望，故而被仇恨矇蔽雙眼，要麼被奸人所惑，故而成為殺人工具，可他們的初衷終究是向善的，至少不是作惡，所以周子舒寧願忍受七竅三秋釘、只活三年也要擺脫晉王，遇到溫客行後，面對溫客行攪動武林之舉，更認識到自己做殺手時的罪惡，為自我救贖也為救贖知己，他試圖改變溫客行，溫客行在向善的周子舒的引導下放下了仇恨。

高崇也一樣，不管是跟容炫幹雞鳴狗盜之事建立武庫還是蕩平鬼谷，其出發點都是好的，就是為了心中所追求的大義。他一開始是認同容炫的主張的，天下武學系出同源，如果大家摒棄私心，互相交流印證，必能造就出一門前無古人的絕學，真正的武者就應該開誠佈公，一同研究武學，互相分享、共同進步，所以才會追隨容炫，與他一起改變中原武林沿襲了千百年的武學傳統，造就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氣象。只是並不是天下人都能接受他們的觀點，比如五湖盟老一輩和天下諸多武者，因此，與容炫沒了來往後，三人成虎，加上容炫瘋了後殺了不少武林中人也是事實，縱使心存兄弟情義還是要誅殺容炫。

而對鬼谷，因世俗對鬼谷的偏見，習慣於一刀切，總以為鬼谷中人都是壞人，他沒有真正接觸過鬼谷，也沒有認識鬼谷中如溫客行、顧湘這樣心存善念者，也就人云亦云了，跟其他人一樣，認為鬼谷等於惡魔，且鬼谷參與到滅亡鏡湖派、丹陽派的行動中也是事實，所以高崇要號召天下除鬼谷，施行他認為的仁義。

可悲可嘆的是，不是每個人都是周子舒、溫客行、高崇，可以放下榮華富貴、功名利祿，沉醉在物質的追求而忽略精神修養者太多太多，如溫客行形容所謂的武林正派一樣，但凡聞到點血腥就會狗咬狗。所以二十年前武林各派打著正義旗號堂而皇之殺容炫、追殺甄如玉，二十年後連遮羞布都不需要了，直奔主題——武庫，先談好資源瓜分再打鬼谷，琉璃甲擺在面前時，不管先前標榜自己是黑或白都奔赴上前，看著被碾碎的琉璃甲，不甘心加氣憤讓他們聯合把高崇的屍體撕成碎片。

高崇二次以正義之名號召武林時喚不動武林人士，還丟了性命，被分屍，與其說是他個人的悲劇，不如說是整個江湖的悲哀。

本文由清淺之說原創，歡迎關注，帶你一起長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