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麻將館那幾年，我見過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15）

張麗紅有多少個

我緊跟著走到跟前，才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帶頭的是一個比我年齡略大，相貌老實卻又怒氣衝衝的男人，後面跟著的人裡，還有一個拿根短木棒。

他們顯然是來找人的，一個包廂看完以後，便走進另一個包廂。我急忙問道：“大哥，啥事呀！”沒人理會我。

來到李小燕呆的包廂，相貌老實的男人過去一把將李小燕跟前的牌撥拉一地，憤怒地說：“你這個狗東西，跟我滾回家。”拳頭握得緊緊的，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好幾條。

把其他三個牌友嚇一大跳，張麗紅更是尖叫一聲躲到一邊。李小燕沒害怕，反而生氣地說：“你有病呀！我打牌管你什麼事，又沒花你的錢。”

相貌老實的男人一把將李小燕從座位上拉起來，怒不可遏地說：“你跟我滾回家！”

李小燕一個弱女人，像只小雞一樣被從包廂裡拎出來，手還不消停，撲打著男人說：“我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你管不著。”

怒氣的男人因為情緒過於激烈，喘著粗氣說：“我管不著，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能管得著。”

現在我知道了，這是李小燕的老公找來了。李小燕的老公極力剋制著自己，幾次想動手打李小燕，都沒動手，只是把李小燕狠推了一下。

這種情況下，李小燕還如此強硬，可見在家裡家外都是主。他老公應該是個老實人，在生活中肯定以忍讓為主，根本降不住李小燕。

我原來打麻將的時候，也見過類似的情況，通常女人都是老老實實的一聲不吭跟著走了。

其他幾個包廂裡打麻將的人都出來看熱鬧，只有一個人沒出來，這個人是王哥。做了不好的事，總是心虛的，再說這種場面出來豈不是要捱打。

李小燕老公不動手，保不準跟著一起來的幾個人會動手，人家手裡都拎著木棒。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趕緊給眾人掏煙，滿臉堆笑地說：”大哥，有話好好說，到底是咋了？可不敢打人呀！”我又不是傻子，心裡肯定明白幾分。

李小燕老公看著我，冷冷地說：“有話好好說！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自然不能頂嘴，雖說跟我沒啥關係，可李小燕經常來麻將館玩，我也算是知情不報。這個時候，我只能表現出軟弱，無辜的模樣，要是頂撞爭吵，今天我這麻將館非得一片狼藉不可。

我說：“大哥，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呀！我這麻將館才剛開一個來月，也不認識你，也沒得罪你呀！”

那個手拿木棒的人盯著我說：“好好開你的麻將館，要不然我把你的麻將館砸了，你信不信？”

我連聲說：“大哥，我相信，我相信。”

李小燕被她老公連拉帶拽地領走了，一隻高跟鞋掉在地上也沒撿。我招呼眾人說：“一點家庭矛盾，咱們也管不著，打牌吧。”

我頂上李小燕的位置繼續玩，張麗紅悄聲說：“阿輝，是不是跟王哥有關係？”

我說：“我也不知道，她老公那麼生氣，我哪敢問呀！”

張麗紅笑一下說：“王哥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剛才怎麼連出來都沒敢出來。”說完，鄙夷的往王哥所在的包廂看了一眼。

誰都沒有明說，可誰的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麻將館不過巴掌大的地方，有啥秘密能藏得住。牌局散場的時候，王哥那一桌還沒散，我進去看了一會。

王哥言語神態極不自然，偶爾幾聲爽朗的笑聲感覺也是裝腔作勢，似乎在刻意的掩飾什麼。

有的時候老婆來給我送飯，有的時候我會回家，今天我沒敢回家。萬一李小燕老公心裡怒氣未消，再找過來，麻將館裡沒人，把我的門窗玻璃砸了怎麼辦。

老婆來了，我一邊吃飯一邊說：“老婆，以後不要讓李小燕來玩了，今天差點出事。”

老婆吃驚地說：“咋了，差點出啥事？”

我給老婆講一遍，老婆說：“她老公根本管不住她。王哥也不是什麼好人，還跟李小燕去人家裡。”

我說：“你咋知道？”

老婆說：“李小燕和我說的。”

我說：“這些事雖然和咱們沒啥關係，不過你以後還是少跟李小燕來往。”

老婆說：“行！聽你的。”

不能說李小燕是一個好人，或是一個壞人。這個世界的誘惑太多了，很難有心堅如鐵的人守著自己的初衷一生不變。我也是一樣，為了多掙點茶水錢，有的大姐和我說些葷話，我也得聽著，笑著。

很多事情沒有見識過，內心不會有想法，起波瀾，如果經常耳濡目染，受影響是肯定的。一念之差，鑄成錯事，終身悔恨。這絕不是危言聳聽，現實中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晚上王哥沒有來，我也不可能不識趣地打電話。好在不時會有同事來玩，牌友和我接觸下來，覺得我人還不錯，也會把朋友喊來玩，白天和晚上加起來，四桌是沒問題的。

關姐也來玩過好幾次。關姐是我所在工段工段長的老婆，45，6歲，長得很漂亮，很有風韻。說起話來總是露出親和的笑容，感覺像個老朋友一樣。

關姐也在我的工廠上班，只不過關姐是坐辦公室的，只要不遇到上級來檢查工作，基本上都很清閒。

原來只能說我認識關姐，關姐不認識我。逢年過節一幫人去工段長家裡拜年的時候，或是在車間裡遇見的時候，跟別人一樣，禮貌地打聲招呼。

那天我們幾個人在車間門口蹲著閒聊，關姐和一個同事走過來，幾句問候以後，關姐居然對我說：“阿輝，麻將館的生意怎麼樣？”

我說：“還行吧，一個月多少能掙點。”我不喜歡過於客套的話，什麼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就是找個事幹。找不到錢就關門，實在沒事幹就四處轉轉。

關姐笑眯眯地說：“你也不請姐去玩玩，姐可是麻將高手。”

我說：“關姐這麼說了，我肯定是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當天晚上關姐就過來了，還帶著她辦公室的一個同事。輸贏不多，算是持平，這樣就挺好的。雖說經常打麻將的人不在乎一點輸贏，可關姐老公畢竟是我的工段長。時時刻刻，分分鐘鍾拿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