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透過刀痕見筆痕”？掌握這兩個技巧，學書法事半功倍

仲尼夢奠帖可學嗎

文/彧白 三餘書社原創文章，未經允許，請勿轉載

我們在之前的文章中講了一些關於筆法上的知識，在掌握了一定筆法之後，再去臨帖就可達事半功倍之效果，然而在臨帖方面，也有著很多難解的問題。今天我們就朋友們普遍關注的“如何臨習碑刻”這一的問題，做一個普及！

話出有據，我們從啟功先生的一段話開始談起：

“運筆要看墨跡，結字要看碑誌。不見運筆之結字，無從知其來去呼應之致。結字不嚴之運筆，則見筆而不見字。”

這句話意思很好懂，學習運筆規律要從墨跡中尋找，要想學習結構技巧則需要看碑刻。只知結構而不知運筆技巧，或者只知運筆不知結構規律，都是書法的大忌。

關於運筆規律之前我們詳細講解過，但都是透過墨跡的墨色變化來總結的，比如下面這兩個字：

主要是為了從墨跡中體會運筆規律，這些隱藏在墨跡背後的運筆法，若是有老師指點的話，是比較容易學到的，但是碑刻中的運筆，則很難體會了。因為刻在石頭上的字經過多年的風雨剝蝕與反覆垂拓，很多字變得模糊不清，難以臨摹。

那麼怎麼才能學習碑刻書法呢？啟功先生為解決這個問題提出一個概念：透過刀痕見筆痕！

那麼怎樣才能“透過刀痕見筆痕”呢？下面我們來介紹兩種方法：

第一：透過本人墨跡學碑刻

初學楷書的朋友一般多以顏體、歐體、柳體為書法入門首選，而這幾種書體的重要法帖，往往是以碑刻為主，想領會到這個碑刻中的運筆實屬不易。

比如學習歐體的朋友，多數人從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著手，但是如果學歐不懂筆法，單單去臨摹這一碑刻的話，就容易走向板滯的歪路。這時候你就需要看一些歐楷的墨跡，從墨跡中去體會用筆。但是很多人會問歐陽詢的楷書沒有墨跡傳世啊？怎麼辦呢？去找歐陽詢的行書來看，歐陽詢的行書中也帶有楷書筆意！

比如這兩個字：

左邊是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中的“丘”字，右邊乃是歐陽詢行書《仲尼夢奠帖》中的“丘”字。歐陽詢的行書作品幾乎都為墨跡，而其行書幾乎都是楷書筆法的快寫，這一點從這些墨跡中就能感受到。

我們看右邊行書的“丘”的起筆動作，就能判斷碑刻中歐陽詢楷書的用筆了。很多人初學歐楷不懂歐體“橫畫”的運筆動作，我們看行書“丘”字中間一橫的提按就很容易明白。

再比如歐楷橫畫中的“扛肩”，我們看最後一個主筆橫畫，不懂的朋友很容易將橫畫寫的很直，其實我們看行書橫畫，有一個大角度的“扛肩”，領悟了這些學習歐楷碑刻就不會很困難了。

歐陽詢的行書用筆跟楷書無較大區別，而顏體則不然，學習顏體碑刻，並沒有相對於的行書怎麼辦？我們可以參照其相對應的楷書墨跡。

要掌握這一點，必須要有一定的專業知識，要了解顏真卿中晚年的用筆差異化。比如學習顏體碑刻是不是可以參照其墨跡《自書告身帖》呢？其實不一定，顏真卿的《自書告身帖》屬於晚年作品，其筆法跟《麻姑仙壇記》與《顏家廟碑》均不相同，與《顏勤禮碑》比較相近！

比如下面這兩個字：

勤禮碑與告身帖

這兩個字乍一看模樣差很多，但細細體會其內在筆法卻是相通的。看字最次要的就是外形了，要心隨筆轉，看清運筆思路才是學習的關鍵。

第二：透過他人墨跡學碑刻

上面幾個例子都是透過本人的墨跡來學習碑刻，若是本人沒有近似的墨跡參考該怎麼辦呢？

這時候我們參考其他名家的墨跡來觀摩，注意這裡的他人是其他名家！

比如初學王羲之行書的朋友都會從《懷仁集聖教序》入手，因為聖教序乃是懷仁和尚遍尋王羲之真跡集字後刻石而成，由於是石刻，所以學習難度也不小。

趙孟（fu）

搞不清楚這本帖的運筆規律，我們可以參考大書法家趙孟（fu）與王鐸的臨本，從這兩個人的墨跡中去體會其運筆規律。

比如我們看王羲之與趙孟（fu）聖教序的對照：

與趙孟（fu）臨聖教序對比

趙孟（fu）是真正得到王羲之筆法的人，他的臨摹用筆也幾乎全是王羲之筆法，所以透過觀察趙孟（fu）的臨本去體會王羲之用筆，方能達到“透過刀痕見筆痕”的目的。

再來看王羲之與王鐸聖教序的對照：

與王鐸臨聖教序對比

王鐸被譽為“神筆王覺思”，是名噪千秋的書法大家，我們看他的臨本，神氣十足，注意不是看外形，而是體會用筆。

上面說的就是透過學習墨跡的方法來體會碑刻的用筆，這種方法是當代人優於古人的地方，筆法在古人那裡是不傳之秘，但到了今人這裡我們透過各種方法來獲得。

啟功先生所說的“透過刀痕見筆痕”，是透過反覆的體會墨跡用筆，然後在於碑刻對照，如此反覆多次，才能達到的一種境界。若是沒有這種訓練，單純地去琢磨一件碑刻作品，則很容易一葉障目，走向彎路。

聖教序原石與拓本對照

當然，也不能完全依照墨跡與拓本，還需要在適合的時候去看一些真正的碑刻原石，去體會書法從書丹到刻石再到垂拓的過程，只有在這個過程中反覆逡巡與琢磨，才能真正領略書法的魅力所在！

作者：安偉波，號彧白，三餘書社簽約書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