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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由 十日讀書閒話 發表于 藝術2021-06-03

簡介“空懷之死誓,遠勞同穴詩”,這2句話就顯得有點生分了,畢竟是兩夫妻,而且兩人育有兩女一子,同樣也可以看出蘇武的妻子對他的尊敬

蕭衍怎麼讀

蘇武,字子卿,漢武帝天漢元年奉命出使西域,被匈奴單于扣留,並想要迫使其投降,蘇武堅決不從,結果被髮配至北海放牧公羊,言待公羊產子方得脫身。蘇武手持漢節放牧19年,終於在昭帝即位後歸漢,並官拜典屬國,因此世人也稱蘇武為蘇屬國。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蘇武有一位美麗的結髮妻子,兩人情深愛重,在蘇武臨行前有一首《留別妻》詩給他的妻子,大意為此次匈奴之行恐怕難以預知歸期,所以請她多加珍重,並言“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隨後蘇武便出使匈奴,一去19年未歸。

這樣的背景之下,匈奴單于自然不會有讓蘇武寫信給妻子或他人的機會,因此今天的這一首詩是梁武帝代之以蘇武妻子的身份,並且好像在恍惚間收到了北雁傳書,因此寫下這一首答詩,以作為對傳書的迴音。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南朝·梁武帝蕭衍·代蘇屬國婦

良人與我期,不謂當過時。

秋風忽送節,白露凝前基。

愴愴獨涼枕,搔搔孤月帷。

或聽西北雁,似從寒海湄。

果銜萬里書,中有生離辭。

惟言長別矣,不復道相思。

胡羊久剽奪,漢節故支援。

帛上看未終,臉下淚如絲。

空懷之死誓,遠勞同穴詩。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這首詩我們暫且先當作蘇武的妻子確實從南飛的北雁那得到了蘇武寄給她的信,因此才寫下這首答詩——否則的話,這首詩就真的不存在了。

在第1、2句中蘇妻說兩個人本來是說好了蘇武歸來的期限的,誰知早就過了時間了,結果蘇武還沒有回來。其實如果我們讀蘇武的《留別妻》的話,詩中是有“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的話的,不知道梁武帝為什麼這樣說,我們只能繼續往下讀。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第3至第6句詩說轉眼又是一年的秋涼時節到來,堂前的牆角已經開始凝結白露,她一個人在家相思成災,不過卻無人可說,這種孤枕難眠的憂傷大概只有獨守空房的女子才能夠感同身受吧。後2句使用對仗,更是讓人感覺她的憂愁。搔搔,同慅慅,憂傷的模樣。

正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雁鳴聲,直覺就認為是北海而來的鴻雁。結果真的有鴻雁自北海邊一路銜書信而來,正是蘇武寫給她的書信。不過這封信裡不再提及相思,而只是說關於“長離別”的話語。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蘇武還在信裡告訴她,他的牛羊常常會被丁令部落的人偷走,不過他雖然又開始窮困,卻從未有一天放下手中的漢節,“臥起操持,節旄盡落”。這樣一位極富民族氣節的人,不光讓他的妻子書信還沒有看完,就已經淚落如絲,更讓我們讀詩人為這樣一位19年如一日堅守氣節的大漢子民肅然起敬。

“空懷之死誓,遠勞同穴詩”

,這2句話就顯得有點生分了,畢竟是兩夫妻,而且兩人育有兩女一子,同樣也可以看出蘇武的妻子對他的尊敬。“之死”與“同穴”兩個典故都來自《詩經》,分別來自《國風·鄘風·柏舟》之“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意為至死不變的誓言;以及《國風·王風·大車》之“轂則異室,死則同穴”,意為死也要合葬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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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家苦等丈夫十數年的女子帶著子女,還要照顧老夫人,這樣的日子恐怕無論是誰都不會感到哪怕有一天的快樂,無論這個家庭有多麼富有或是貧窮。光是這樣的一種等待,已經讓很多女子無法堅持。因此我們讀這首詩時能夠感覺到蘇武妻子對他的期盼,期盼他的歸來。這裡面不光有妻子對丈夫的期盼,還有一位大漢王朝的尋常民眾對於一位堅守民族氣節的英雄的期盼。

另外有一件事不能不提,在蘇武被困於北海數年後,大漢將領李陵兵敗投降匈奴,而在蘇武回大漢之後,收到蘇武的信,李陵在回覆蘇武的信中,一方面為自己辯解,一方面也希望蘇武能夠及時傳遞漢朝的資訊給他,在《答蘇武書》中有提及“丁年奉使,皓首而歸;老母終堂,生妻去帷”,說的正是蘇武的母親已經在十餘年前去世,妻子也已經改嫁。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而《漢書·蘇武傳》中說,“來時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陽陵。子卿婦年少,聞已更嫁矣。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十餘年,存亡不可知”,這是李陵投降匈奴之後與蘇武的對話,也提及老夫人已離世,蘇武妻也已改嫁。李陵本想勸蘇武一起隨他投降匈奴,這樣他自己也許就不用揹負良心的譴責。

誰知蘇武直接說,“臣事君,猶子事父也,子為父死,亡所恨,願無復再言”,並且說若李陵還想要勸說的話,那麼他必然“效死於前”。這就是蘇武。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我不知道別人讀《蘇武傳》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但我讀的時候卻已熱淚盈眶,這樣的人,一位文人,脊背竟然比之諸多武將挺立得更直,一顆報國之心從未動搖。這樣的人,又怎能讓人不動容!

也正因為這樣,我對本詩的最後一句之“遠勞”是帶著一定的疑惑的。畢竟,梁武帝蕭衍是不可能不知道漢書的,也不可能不知道《蘇武傳》中所交代的情況的,他在明知這些事情的情況下,寫出這樣一首詩,要麼就是梁武帝對《蘇武傳》中蘇武妻子再嫁的情況表示質疑;另一方面則是接受蘇武妻子再嫁的事實,但在詩中將蘇武妻子的心思與無奈全都表現出來。

蘇武臨死前的一首詩,一生最重要的愛情,一生最難忘的卻是一生的痛

無論梁武帝是基於什麼樣的出發點,實際上都不會影響這首詩的傳世,而且,無論怎麼讀,都能讀到這首答詩中蘇武妻子的悲愴,讀到全詩的字字含淚。若是再聯絡蘇武這19年的痛苦而無畏的持節牧羊的經歷,讓人禁不住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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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蘇武妻子梁武帝匈奴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