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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由 洋禾音樂 發表于 藝術2021-12-10

簡介明人張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收潘岳辭賦十九篇:《西征賦》、《藉田賦》、《滄海賦》、《登虎牢山賦》、《閒居賦》、《狹室賦》、《秋興賦》、《懷舊賦》、《悼亡賦》、《寡婦賦》、《笙賦》、《相風賦》、《射雉賦》、《螢火賦》、《河陽庭前安石榴》、《蓮

起興手法又叫什麼手法

明人張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收潘岳辭賦十九篇:《西征賦》、《藉田賦》、《滄海賦》、《登虎牢山賦》、《閒居賦》、《狹室賦》、《秋興賦》、《懷舊賦》、《悼亡賦》、《寡婦賦》、《笙賦》、《相風賦》、《射雉賦》、《螢火賦》、《河陽庭前安石榴》、《蓮花賦》、《芙蓉賦》、《橘賦》、《秋菊賦》。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全晉文》在張溥的基礎上,又從《太平御覽》、《文選》等類書、總集中輯錄了《寒賦》、《朝菌賦》、《果賦》等佚文。

張、嚴二人的輯錄存在著誤輯的現象,其中有兩處最為典型:其一為《河陽庭前安石榴賦》開頭部分五句:“安石榴者,天下之奇樹,九州之名果也。是以屬文之士,或敘而賦之”。中間部分四句:“遙而望之,煥若隨珠耀重淵。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詳而察之,灼若列宿出雲間。”均見於《太平御覽》卷970引錄潘岳《河陽庭前安石榴賦》,而《藝文類聚》卷86將這幾句作為潘尼《安石榴賦》引錄。因《藝文類聚》的編撰者尚能見到潘岳、潘尼二人文集,而宋代《太平御覽》多為過錄以往類書為主,所以《藝文類聚》的可信度較高,宜從《藝文類聚》之說,上述文字為潘尼作品的內容。

其二為張溥本《潘黃門集》載有《秋菊賦》,嚴可均亦從張氏之說,而《藝文類聚》、《初學記》、《太平御覽》、均稱為潘尼所作,因而此篇視為潘尼作為宜。除了上述兩種情況外,潘岳的辭賦中還存在著一些誤輯的內容,難以做出定論。

但不影響對整個作品的理解,在此不作一一說明。就潘岳現存的辭賦篇章來看,完整的有《文選》選錄的八篇:《藉田賦》、《射雉賦》、《西征賦》、《秋興賦》、《懷舊賦》、《閒居賦》、《寡婦賦》、《笙賦》。

潘岳辭賦的內容

所謂“出處”,簡單地說就是“隱”與“仕”,潘岳一生“志深軒冕”,然而偃蹇的仕途又使他幾度產生退隱之念,這兩種看似矛盾的情緒在其抒情賦中明顯地表現出來。潘岳抒寫出處之志的作品有《登虎牢山賦》、《閒居賦》、《狹室賦》和《秋興賦》四篇。

《登虎牢山賦》表達了去國離鄉的愁思。此賦寫作時間不詳,根據潘岳一生經歷,文中多次提到所赴之地在洛陽之東且離京甚遠一一向東“遠遊”、故鄉“遼隔”應該為其隨父前往琅琊時期之作。

《秋興賦》作於晉武帝咸寧四年,這時潘岳雖得到賈充的賞識,但因當時激烈的黨爭,因而仍未得志,迫於政治壓力及自己尷尬的處境,潘岳產生了歸隱之念。令自己夜不能寐的尷尬官職和在政治鬥爭的漩渦中掙扎的日,子使其如“譬猶池魚籠鳥”般不得自適,於是才“有江湖山藪之思”,潘岳在序文中毫不掩飾自己出世思想的被動性。

正文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因物起興,情以物迀而悲慨滿懷,由宋玉的悲秋生髮出送歸、遠行、登山、臨水四種情感體驗,使人感受到生命的短暫、人生的無常。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第二部分寫失意情緒下的秋景,前兩句承上啟下,由泛化的感慨轉到具體秋景的描寫,以作者所見所感為內線上索逐層描摹蕭瑟秋天的景象,由遠及近、從晝至夜,白天的鷹隼、霧靄、落葉,夜晚的月光、寒露、螢火等灰冷的意象,與作者失意情緒相交融。

第三部分寫作者在秋景中的情緒變化,秋天蕭瑟的景象先是勾起了作者仕途失意的感傷,想到自己鬢髮斑白仍沉淪下僚,想到那些坐擁高官厚祿之人雍容華貴的生活,鮮明的反差使自己徹夜難眠,如此的不公使作者的情緒由失望轉入厭倦。

在放棄對功名利祿的貪戀之後,反而心情得到了解放,景色也變得明亮起來,這又與作者擺脫了現實苦悶而專注於隱逸情趣的心境融合為一,情景相生,境界高遠。在實際的生活中,潘岳確實踐行了他的諾言,在天陵東山有一段短暫的屏居生活。

《狹室賦》的作年不詳,一般認為作於潘岳因“公事”被免去廷尉平後,閒居洛中之作,開頭由遊覽貴族所居之宅第引入對自己“陋巷”的描寫,在鮮明的對比中,可見作者憤憤不平之氣。第三句至第十八句,都是在寫“陋館”之囧狀,隻字未涉情感描述,而滿腹牢騷自見於筆端。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十九至二十四句,推己及人,由“切身之近患”聯想到生民之苦,在平淡敘述中暴露了西晉社會嚴重的分配不均的現象,是極具慧眼的,我們的確能在“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中看到“彼處貧而不怨,嗟民生之攸難。

匪廣廈之足榮,有切身之近患”的影子。作品最終以“喟然向其時嘆”收束,而並沒有深入挖掘造成社會不公現象的原因,將矛頭指向時政的弊端,這就大大降低了作品的思想價值。

《狹室賦》雖然格調不高,作者卻真誠地抒發了庶族寒士對當時士族地主專制的不滿,這是積極入世的潘岳代表一般庶族士人發出的不平之聲。

《閒居賦》作於潘岳由長安令迀博士回到洛陽的元康六年,因母疾而去官閒居之時。此時的潘岳已經五十歲,正如他在序中所說“八徙官而一進階”始終沉淪下僚,且險些喪命,懷著滿腹的牢騷寫下這篇《閒居賦》,整篇作品由序和正文兩部分組成,序言歷數自己入仕以來的經歷和免官的原因,以一種近乎自嘲的語氣總結自己的仕宦經歷一一拙者為政。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正文共四段,第二段寫居所的周邊環境,第三段與第四段的大部分寫居所的內部環境與天倫之樂。在大段的描寫鋪排的背後,始終隱藏著作者放不下官場的點點哀愁,具有明顯的世俗味道。“仰眾妙而絕思,終優遊以養拙”表面上是以老莊哲學來表達自己急流勇退之念,事實上只是作者在嚴酷現實面前無可奈何的哀嘆。

在思想傾向上,作者所標榜的“絕意乎寵榮之事”,“庶浮雲之志”其實是由於“幾陋身之不保”而無法像昔哲人一樣,才選擇退而隱之,他的真正思想歸依是“立功立事,效當年之用”。

在潘岳的這四篇表達出處思想的抒情賦中,《閒居賦》和《秋興賦》成就較高,讀者關注的重心是潘岳這樣一位仕宦情重之人隱逸思想的真偽問題,王瑤先生已論證潘岳作賦表達隱逸思想的真實性。

潘岳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重寫實的,可以說每篇作品都是符合當時的情境的,他並沒有將文學視為供人欣賞把玩的文字遊戲,也並沒有僅僅為了迎合當時重視文辭風尚而犧牲作品的思想內容,他的“志深軒冕”,他的糾結與痛苦,都能從其不同時期的作品中尋出蹤跡,可以說,潘岳的作品都是在寫心,潘岳的另一類抒情賦是抒寫親故亡逝的哀情,包括《懷舊賦》、《悼亡賦》、《寡婦賦》三篇。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嚴格意義上講,潘岳的紀行賦現存只有《西征賦》一篇,這篇體制宏大、洋洋灑灑四千餘字的紀行賦,歷來被視為潘岳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從歷史背景上考察,潘岳的獲救似乎並非僅因公孫宏的搭救那麼簡單,且不說府主被誅,主簿難於倖免,就是潘岳被除名不到一年便被複官也是值得懷疑的,《閒居賦》言“俄而復官”,意味深長。除掉楊駿之後,賈后獨攬朝政,賈家權勢日盛,隨後潘岳便依附賈謐,這不能不說潘岳獲救與賈充黨羽有關。

潘岳再次重返仕途,依附賈謐,禍福難料,而第一件事便是遠離京都,不知何日是歸期,似與他的志向漸行漸遠,因而在心境上,有“林焚鳥存”的憂懼,有命運難卜的悲涼,亦含有壯志難酬的悽苦。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洛陽到長安一路,曾相繼為周秦漢魏的統治中心,因而活動於這一地段的歷史人物眾多,這是成就《西征賦》這部鴻篇鉅製的客觀條件,潘岳主觀上的敏感多情、才學淵博,使其能夠柔韌有餘地駕馭歷史掌故於筆端。作者時而慨嘆自己的遭際:“心戰懼以兢悚,如臨深而履薄”,時而舔舐自己“亭有千秋之號,子無七旬之期”的切膚之痛,更多的是對歷史和人物的鮮明評價,體現作者對歷史與現實的理性思考。

潘岳在飽受政治風雨給他帶來的痛苦折磨之後,仍舊對“位”如此的執迷不悔,恐怕難於以其個人的仕宦情重作簡單的解釋,這正是整個封建時代懷才不遇計程車人的真實寫照,也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封建士子們的共同追求。

《射雉賦》和《藉田賦》在內容和形式上都受到漢大賦的較大影響,但也部分地打破了漢大賦的奢侈宏衍的舊套,《射雉賦》中以擬人的手法描寫雉的心理,在傳統遊獵題材中加入了寄興託情的內容,《藉田賦》延續了揚雄《羽獵賦》、張衡《二京賦》的寫作程式,其中場面的鋪排,辭藻的羅列都延續了漢代大賦的手法,但相比之下,潘岳的語言更加趨向於簡潔,寫法上更重視寫實。

潘岳辭賦的藝術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第二種為抒發蓄積已久的感情,因某人、某時、某地的觸動而抒發出來。前文介紹的抒情賦均屬於這類立意,《閒居賦》、《秋興賦》等篇的“出處”之志、《悼亡賦》、《懷舊賦》等篇的無限哀思,這些積蓄作者心中無法排解的憂思,一旦遇到能夠觸動作者敏感神經的環境場合,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除此之外,《西征賦》也應屬於這類命意,作者的懷才不遇、尚未平復的憂懼心理、家庭的不幸、對各類人事的理性思考等情感於一路行役之中一一表達出來,堪稱此類命意之典範。

第三種為敘所見之事,而體物描摹,鋪採摘文,立意或存於篇末,此類立意承漢大賦“勸百諷一”之餘緒。《籍田賦》在大篇敘述天子藉田的場面之後,道出“能本而孝”的命意,《射雉賦》的結尾“若乃耽槃流遁,放心不移,忘其身恤,司其雄雌,樂而無節,端操或虧,此則老氏所誡,君子不為”。是為全篇之立意。

魏晉南北朝時期:潘岳的辭賦

結語

當然,潘賦中的押韻並未嚴格依照某種規則而限定了內容,正因為有一定的韻律特徵又不為其所累,使得潘賦既有聲色之美有不乏豐富而深刻的內容,這是潘賦的超長之處,奠定了其“魏晉賦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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